这一番谈话下来,秦桧就领悟了一个关键字---拖!
李奇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给我拖下去。
虽然李奇对于这个“拖”字,给予了很合理的解释,但是秦桧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因为他认为,这事还没有到拖的地步,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想的,特别是放弃北方这一方针,令秦桧是百思不得其解,北方比江南的情况没有好多少,然而,这块地李奇却至始至终不闻不问,甚至连开封附近等地都置若罔闻,这就真是耐人寻味了。
其实他想的也没有错,这事的确还有很多办法可循,但是李奇要顾虑不仅仅是国家的经济,这种软实力,碰到硬实力,那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假如你在开封附近大力开发良田,新建厂房,万一金军打了过来,一把火就烧的干干净净,这非得让那些大商人哭都没有地方去哭,这些商人惨重的损失也必将会给新法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
李奇之所以先前许下承诺,那是因为他必须要给这些商人一点甜头,博取他们的支持,但是,不代表要立刻实现,总而言之,李奇今年的目的就是要把江南打造成一个半封闭式的经济特区,至于长江以北地区的新政策,那至少要等到今年过去,再根据形势做定夺。
在吃饭的过程中,李奇又教了秦桧几招,如何去忽悠那些大富商们。
饭后,李奇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他今日的任务还没有到此结束。
出了军器监,李奇带着马桥悄悄的出了南城,去到了南郊外,等马桥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二人立刻钻进一片竹林中,在这片竹林的后面。有着一间破烂的木屋,这木屋原本还是白浅诺以前为了救助难民搭建的,现在已经荒废许久了。
“咦?屋内没有灯?难道那群家伙还没有来。”李奇一边说着,一边向马桥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马桥错愕道:“不可能呀!我在暗号里已经说明,戌时时分来此集合,现在已经过了戌时,他们不可能没有到。”
他话应刚落,侧边忽听有人小声叫道:“前面可是马小哥。”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再配上这环境,李奇还被他吓了一大跳。马桥倒是没有被吓到,估计世上也难有人能够吓到他。道:“出来吧。”
只见一个道爷从竹林里面走了出来,这道爷一见到李奇,忙行礼道:“小人参见步帅。”
李奇惊魂未定,没好气道:“你们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道爷颤声道:“对---对不起,这是马小哥吩咐的,凡事要谨慎,小人们在未确定来人是谁前,只能先躲着。”
李奇一笑。道:“也对,应该如此,应该如此。对了,其他人呢?”
那道爷忙道:“出来吧。是步帅和马小哥。”
仅过了片刻,屋内的灯就亮了起来,七八个人分别从木屋内和木屋后面钻了出来,个个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狗仔似得。
“小人参见步帅。”
李奇见了,心里是好气又好笑。道:“我说你们能直起背来吗?”
那些听了,立刻挺起胸膛来,立马从一群狗仔变成了和尚、道士、山野村夫等等。
操!还真是一群演员啊!李奇呵呵一笑,道:“走吧,到屋内再说。”
来到屋内,李奇先是问道:“这附近安全吗?”
那道爷立刻道:“回禀步帅,我们已经在外面布置了不少暗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会有人来通报。”
李奇点点头,心里很是放心,毕竟他方才就做了一次白老鼠,手一伸,道:“把你们最近的成果拿出来吧。”
“是。”
几个人分别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来,递了过去。
“还挺多的吗?”李奇呵呵一笑,随便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其余人也就安静了下来。突然,那渔夫小声道:“步帅,小人有件事想向你汇报?”
李奇目光还是放在本子上,嘴上问道:“什么事?”
渔夫面色显得有些紧张,还停顿了片刻,这才骨气勇气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我的一个下属,去一个主簿家中打探消息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了,当做小偷给抓了起来,至今还关在开封府里面。”
“哦?”
李奇微微皱眉,道:“那他可有留下蛛丝马迹?”
渔夫忙道:“没有。这个绝对没有,小人们每每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一般身上都不会带任何资料。小人曾托人进去瞧过他,他说让我们帮助他照顾家人就行了。”
“是吗?偷东西而已,不用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吧!”李奇笑了笑,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锻炼的,即便这些家伙供他出来,那也真是找死,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他,而且必将会招到血腥的报复,李奇在军中鬼见愁的名号,可也不是白叫的,这些家伙恐怕宁可死,也不敢惹他。又问道:“不过,他打探消息,怎地打探到别人家里去呢?”
渔夫道:“这我不清楚,但是他据说是那主簿的婆娘在家偷人,于是就向进去瞧瞧,结果那厮走错后门,跑到隔壁家去了,结果被那家的主人刚好活捉了。”
“这也行?”
李奇郁闷道:“连个门都找错,这种废物,我要他作甚?”
渔夫道:“步帅,这要怪也只能怪他太着急了,我昨日去那里瞧了瞧,两间屋子的后墙是连在一起的,若不是十分熟悉,很容易弄错的,其实那厮算是我们这一组人,能力比较强的了,不该那厮偏生爱打听这等偷情的事,那一次是他等了好久的消息,所以。一时太兴奋了,就做出这么一件糊涂事来。”
靠!这人莫不是穷困潦倒版的高衙内。李奇听得之乐,道:“这倒还差不多,我们---不,你们其中应该要有这样敢于拼搏的人,这方面的消息其实也很重要。”
那渔夫连忙道:“是是是。那不知步帅的意思是?”
李奇沉吟片刻,道:“他又不是进了那位大臣的府邸,罪名应该不大,你们都是禁军的老人了,应该在开封府多多少少也认识些人。这样吧,你叫人去跑了一趟,花点钱将他赎回来算了,到时你给我一个数目,我自然会让人给你们将钱送去。”
那渔夫急忙道:“多谢步帅。”这就是他想要的。
李奇手一抬,道:“先别忙着谢,我可是要事先说明,能救的我一定会救,但是你们也别有恃无恐。若是你们得罪了某些人,而且被抓住了,我是想救也救不了,到时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哦,我会帮你们照顾好家人的。”
“小人明白。”
一干人齐声道。
李奇嗯了一声,又看了起来,倒还别说。这些家伙记录的事情,有些还真是有趣,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的李奇直乐,时不时还笑了出来,等他看到第二本的时候,忽然哎了一声,道:“你们还派了人跟踪高衙内呀?”
那村夫站出来道:“这个小人倒是不敢,这个消息,是小人在无意中发现的,那天傍晚,我闲着无聊,刚从西郊外一座道观出来,谁料刚来到山脚下,突然发现高衙内神神秘秘钻入一片树林,小人当时好奇,就悄悄跟了过去,发现原来高衙内进了山脚下一个茶馆,小人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发现先是一个道姑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衙内又走了出来,小人这才明白过来。”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了,这事大家都懂了。
不愧是yín 教的扛把子,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一道姑,太猛了。李奇佩服的是直摇头呀!
那村夫还以为李奇不满意了,连忙道:“步帅,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其实高衙内去---去找女人,一般都不怎么隐藏的,我们组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多半是寡妇,有些倒是有丈夫,不过多半在外,估计在外面也有女人,实在是没啥可写的。”
其余人齐齐点头。
李奇惊讶道:“操!连自愿与否你们都知道?你们不会派了百八十个人跟踪高衙内吧?”
“没有,没有。”
那道爷道:“小人怎敢,小人听下面的人说,有一晚,高衙内从那张寡妇家中出来的时候,那张寡妇还站在门前问他好久再来,这不是自愿的又是什么。”
渔夫也道:“不过,高衙内对那些女人还真好,平时去的时候,都带了不少礼物。”
这张寡妇,李奇也听曾说过,好奇道:“对了,这张寡妇长得怎么样?”
那道爷道:“还---还不错,可以说是风韵犹存,皮肤特白,不过小人不喜欢年纪这么大的。”
李奇打量了下这位道爷,见其三十岁左右,也算是虎背熊腰,棱角分明,样貌倒也算是中上等,在后世若去做鸭,一定会混得不错,打趣道:“你若有兴趣的话,说不定今后还多了一门财路。”
那道爷眨了眨眼,暗想,财路?难道步帅要给我钱,让我勾搭哪位妇人?若是如此的话,那还真是做得,连忙道:“若是步帅吩咐,小人愿效犬马之劳,年纪大点也没有关系。”
靠!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李奇怒骂道:“你这厮给我滚一边去,思想太肮脏了。”
看来是我误会步帅的意思了。这一位可怜的道爷,堂堂七尺男儿,默默的退到后面去了,好生委屈。
这些家伙呀,若不去干狗仔,一准就是当汉奸,当兵真是侮辱了“jūn_rén ”这个词!我这还真算是帮禁军清除了害群之马。李奇无奈的摇摇头,又接着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奇看得眉头皱了皱,忽然将手中的本子扬起,问道:“这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