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天南被拉出去后,秦桧也重新坐回到位子上了,他扫视众人一眼,轻轻一笑,道:“各位也都看见了,本官办案,一向奉公执法,绝不会徇私舞弊,所以,若是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根本无须惧怕本官。”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本官也不会放过,若是有人现在站出来自首的话,本官或许会斟酌从轻处理。”
这下面坐着的可都是一些老油条,怕归怕,定力还是有的,岂会轻易就范,你看我,我看你,真是表现的一个比一个委屈。
就知道你们会如此。秦桧心中泛起了一丝冷笑,道:“看来你们在自己的心中都是奉公职守的清官呀。”
“不知巡察使此话何意,我们可都乃朝廷命官,你虽奉命巡查江南,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侮辱我等,还请巡察使慎言。”左首一人目光直视,口气十分强硬。
这个单单瘦瘦,留着两撇髭须的人正是扬州知府,丁进。
秦桧目光一转,笑道:“丁知府忠言良告,秦某谨记于心。秦某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决定还是用纸上言来与各位说话吧。来人,将罪证呈上来。”
罪证?众人面色一紧,不禁面面相觑。
很快,一个文吏便捧着一沓供词走了上来。
秦桧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各位一定在想,你秦桧一直身在狱中,怎会有我们贪赃的证据,这一定是你故意在吓我们的。不知本官可有猜错?”
众人沉默不语。
秦桧又道:“都到这时候了,各位还能如此淡定,秦某佩服不已。由此可见,各位比方才那位叶知府可要强多了。可惜的是,你们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错,本官的确在楚州大牢里待了很长一段日子,但是本官很早以前就派人潜入各州府调查你们这些官员。当然,这还远远不够,你们之中很多都是聪明人。岂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不过,呵呵,我想你们看过就知晓了。”
他说着朝着那文吏道:“先将属于丁知州的罪证给他过目吧。”
那文吏立刻将三张写满黑字的白纸给丁进送去。
直到此时,这丁进才感到有些惧怕,吞了吞口水,缓缓接过三张纸来。这一目扫去。双手突然急剧抖了下。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越往下看,脸上的汗珠越多,双手抖的更加厉害。等到他看完第二张纸,忽然跪倒在地,喊道:“冤枉呀,这---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哦,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本官,还请巡察使明察秋毫。”
秦桧一笑,道:“丁知府,既然是栽赃嫁祸,你何须如此害怕?再说,难道这份口供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如果你觉得还缺少物证的话,本官只需让人去上面写着的那三家青楼一查便知,你堂堂一州知府,竟然连青楼都不放过,短短三年内,就霸占了三家青楼,不仅如此,你还逼迫二十余名少女为你赚钱,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丁进一听,登时面如死灰,双目失神,突然,他一个劲的磕头,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嘴上嚷道:“巡察使饶命,巡察使饶命呀。”
秦桧轻哼一声,没有理他,任他去磕,扫视其余人一眼,道:“尔等此时还不认罪,更待何时?莫不是要让本官将罪证一张张送到你们手上去?若是你们还一丝良知,本官或许会放你们一条活路。”
声音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感觉,面对这这群惊弓之鸟,其效果可想而知。
“下官知罪。”
“下官知罪,还请大人饶下官一命。”
咚咚咚!
不一会儿,就三人跪在了地上,这三人一认罪,就立刻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因为一个人是贪不了,贪污其实都是一个体系,他们几个认罪了,那些与他们有关的人,自然知道瞒不住了,于是又有七八人磕头认罪。
秦桧偷偷瞥了眼韩世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咳一声,道:“很好,很好,本官希望能在你们的供词上看你们的悔改之意。”说着他一挥手。
几名衙役立刻给他们送上笔纸。
事已至此,那些人只求能活命,对于自己的罪行是供认不讳。
过了一炷香功夫,那些人便都已经写完了。
秦桧拿起他们供词看了看,叹道:“想不到原来有这么多,本官真是难以想象,这江南的百姓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有尔等这些贪官在,方腊起义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此处,他抬起头,先是报了包括丁进在内的五个人的名字,随即朗声道:“立即将这些人的罪行公布天下,明日午时,街口处斩。”
语音极其平淡,没有一丝的波动,既没有那种大快人心,也没有悲天悯人,就跟说要上厕所一般。
“大人,大人,你方才不是说给我们一条活路吗。”
一人垂死挣扎的咆哮道。
秦桧淡淡道:“本官只是说或许,并非一定,拖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