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戊点点头,朝远处的鞠昇说了最后一句:“很遗憾,看来你我只能为敌了。”
“恐怕是这样了。”
远处的鞠昇回答道,语气在曹戊等人听来毫无悔改之意。
对此,曹戊也想不明白,不明白那鞠昇为何要站在昆阳那边,哪怕是在昆阳方败局已定的情况下。
不过就像他身边士卒所说的,既然那鞠昇执意要与昆阳陪葬,那他也就只能任由去,毕竟他与鞠昇的交情,也谈不上有多深厚。
“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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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士卒急匆匆来到曹戊面前,抱拳禀告道:“朱峁将军命你休与义师的叛徒做口舌之争,速速准备进攻。”
“请回禀朱峁将军,曹戊接令。”
曹戊稍稍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大将朱峁听到了他与鞠昇的对话。
待那名传令兵离开后,曹戊皱着眉头仰望街道两侧那些楼屋。
他很清楚,街道两旁的楼屋内躲藏着昆阳的守卒,更有不少弩手,一旦他贸然进攻,那些弩手便会从二楼的窗口向他们射击。
换而言之,在大举进攻之前,他必须另外派人夺取两侧的楼屋。
想了想,他大声唤道:“周厚、王矛。”
片刻后,便有两名士官来到了他身边,那是他麾下的两名伯长,或者说百人将。
“看到那两旁的楼屋了么?其中躲藏着昆阳的士卒,待会,等我率众攻向对面时,你二人分别带人夺取两旁的楼屋。”
“遵令!”
周厚、王矛二人抱拳应道。
见此,曹戊立刻组织了一支大概三百人左右的队伍。
倒不是他小瞧对面的鞠昇,也不是他麾下兵力不足,问题是昆阳的这条南街也就只有那么点地方,即便派上更多的人,也不会起到什么帮助。
“上!”
没有战鼓、没有战号,仅只有曹戊一声令下,三百名叛军士卒呐喊着涌入南街,朝着远处鞠昇等人所在的土墙防御攻去。
对此,鞠昇丝毫不惊,从容吩咐土墙后的弩手们随意射击,而他则率领一队混杂有黑虎贼与兄弟会民兵的矛盾手,坚守于没有土墙掩护的一侧。
“嗖嗖嗖——”
在鞠昇的命令下,土墙后的昆阳弩手们开始射击。
可怜迎面而来的那些叛军士卒们,在这条相对狭隘的街上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哪怕是昆阳方的弩手们闭着眼睛射,也能射中目标。
只可惜昆阳方那粗制滥造的弩矢杀伤力非常一般,除非射中敌军面门、咽喉等裸露在甲胄外的要害,否则,叛军士卒身上的甲胄,能减免不少伤害。
眨眼工夫,三百名叛军便攻到了土墙前。
然而他们的攻势也就到此为止了,面对一半土墙,一半昆阳矛盾手的防御,叛军们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打开局面。
要知道,昆阳的守卒虽然大多数没有那么强悍,但这场仗打到今日,哪怕是兄弟会民兵都懂得该如何结阵防御,懂得如何使用盾牌,如何使用手中的兵器,更被说这队守卒当中,还有一些头戴黑巾的黑虎贼。
黑虎贼是什么?黑虎贼就是精锐!
就连叛军将士都清楚这一点,因此但凡是看到戴黑头巾的,他们就本能地感到畏惧——哪怕黑虎贼已经从兄弟会民兵中招收了许多人,逐渐变得良莠不齐。
“铛铛铛——”
“噗——”
“噗——”
在一阵混乱的厮杀中,叛军士卒无法突破鞠昇麾下那一队由矛盾手组成的防线,陆续有叛军士卒因为地形的限制,被昆阳卒的长矛刺死。
而街道两旁的楼屋上,在那些窗口后,潜伏在那的昆阳弩手们也开始朝街上的叛卒展开乱射。
这可真是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期间,有自作聪明的叛卒试图攀爬土墙,但遗憾的是,身穿甲胄的他们,根本无法逾越那堵有成人肩膀高的土墙,更糟糕的是他们脚下还是没法借力的深沟,这使得这些自作聪明的叛军士卒,最终只能挂在土墙上。
直到土墙后的弩手们用短剑刺向他们的手,这帮人才惨叫着摔到那条沟里。
而趁着这个机会,伯长周厚亦带着一队士卒,撞开了路边一间楼屋那从内栓死的门户,小心翼翼地闯入了其中。
与街道上的厮杀相比,这是另外一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