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不怕死,继续说:“反正,她们那帮人,没事生事的功夫你都知道。”
陈二叔笑着点了点头:“要不是我老婆病着,不也是和她们一起鬼混。”
陈母鼻孔朝天:就是了!
“这么说你明白了。她们那些人说的话,全都是自己胡乱瞎猜的,是不是真的,都必须去亲自调查清楚了,才能证实。所以,我现在和你说的这些话,全都是从她们那里来的,你听听可以当成耳边风。”
“什么话,三弟?”陈二叔被吊起了好奇心说。
“是这样的。王太太说,说那位经常上君爷家里的高同志出差了,貌似是上孝义那儿去了。王太太琢磨着,这么多年,高同志出差,都只是为了一件事儿。”
自从丢失了彤彤这个小姑娘以后,高大帅再也没有拼着劲儿往自己事业路上闯了,而是在业余时间费尽心思,只为了找到彤彤小姑娘,天南地北,把地球翻个遍。
高大帅的愧疚心,陈二叔都明白,沉吟道:“高同志其实没有欠我们家任何东西,那是意外。”
“咳咳。”陈父轻咳两声,“你听明白我话没有?”
陈二叔回忆他的话,恍然大悟,激动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找到了吗?找到彤彤了吗?!”两只手抓住陈父的肩头用力摇摆。
陈父连忙和陈母一块叫他安静:“没有确定的消息。只知道高同志在那边貌似停留的时间有些长,让人怀疑。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孝义玩了所以晚回来说不定。毕竟,孝义什么话都没有和你说,也没有和我们说。”
陈二叔定了定心思,道:“孝义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告诉我们吧。因为他三婶现在病着。彤彤哪怕找到了,想起来了,但是,从很久以前,彤彤已经不接受我们了。现在我老婆这样病着,知道人活着但是不肯见她,不是得更伤心,病情恶化。我,能理解孝义的想法。”
耳听,陈二叔这是认定了,八成是找到彤彤了。陈父和陈母更是无话可说了。
如果陈孝义匆匆忙忙打个电话来,消息倒有可能是假的。因为多少年来,这样一场空欢喜的事儿太多了,都让人麻木了。反而是,不说只有风声传来更有可能。
陈父和陈母一样是这么认为的。
或许是血缘牵连的关系,直觉有时候比什么都准。
“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声。”陈父对陈二叔说。
陈二叔点点头:“你们走吧。”
说着,见陈二嫂睡着,陈二叔送他们两个人下楼去坐车。
夜色晚了,两个老人坐公交车不方便。陈父和陈母站在医院门口准备叫出租车。哪知道,出租车一时难叫到。
三个老人,一块在街边站着,有些茫然。
儿女都不在身边的那种凄苦,只有亲身经历的人能体会到。陈母就此在叹息:“孝义在这里多好。”
“他有老婆孩子了。”
“可我是他妈。”
“他有叫你去那边住。”
“我这不是决定好了吗?再过两三个月。坤坤放寒假,我们过去陪他们过年正好,那时候孩子也差不多要出生了。”
陈父对她这话直接无语了。
那时候,史慕青站在他们对面的街上,看着两鬓白发苍苍的陈二叔。那是她的爷爷,她记得,幼小的记忆那样深刻,都拜托了陈家人对她和她妈妈的残忍,否则,她哪能记得这样清楚。
夜里,闪着灯光的车一辆一辆经过医院门口。三个老人迟迟等不到车,益发焦急。陈二叔打起了出租车的电话叫车。
史慕青见着一辆出租车的灯光冲这儿来,像是有些刺眼,闭上眼睛退了半步。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知道她现在号码的,只有那几个人。史慕青拿出手机来看,果然是周帅哥打来的。
“你在哪里?”周司晨能听见她对面手机里传来的嘈杂的声音,问道。
“我在医院门口。”史慕青说。
“哪家医院?”
史慕青说出了医院的名字。
周司晨听着一丝愣,因为是不知道陈二叔陈二嫂住的这间医院,于是对她像是半开玩笑地说:“你是知道我们明天要到这家医院参观,所以先来打头阵的是不是?”
“你们要到这家医院参观?”史慕青听着他这话比他更吃惊。
“嗯,今天和他们碰了头,拿到更具体的日程表才知道的。在这里,一共要参观六七家单位。然后,决定在哪里做示范手术。”周司晨那边沙沙沙响的声音,是在翻阅手上的资料。
史慕青听着声音能感觉到他日理万机,说:“先挂电话吧,你忙你的。”
“我问你吃晚饭了没有?”
“都几点了,我能没有吃吗?”
“我知道,怕你没有心情,把自己饿着。”
周帅哥那份贴心,从对面传过来,在夜风里犹如一道暖风拂过人的心头。暖意像是树枝上冒出的春芽,在寒冬里,变得尤其可贵。
“知道你好,周师兄。”史慕青低头踢了下脚下人行路上的砖缝。
周司晨听见她这句突然变的温柔的声音,一丝莞尔:“不要对我随便见异思迁。我不是可以惹的男人。”
“你不是一心挂念闵师姐吗?不知道闵师姐病好了没有?”史慕青想着,要是没有她这桩事儿,现在,周帅哥应该是陪伴在闵师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