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既然你都说要算账。”赵夫人说的再轻松不过。
陈母差点晕了。
光赵夫人说的那些,加起来,不说其它,光是那年头,她陈母吞了赵家亲戚朋友送那小两口子的礼金和礼物,因为赵夫人的来头大,那些朋友一个个都是大手笔的,陈母很记得,她那晚上拿着这些红包一数,激动到差点儿从楼顶上跳下来。
是,近百万!
他们陈家那些亲朋好友,比起赵家那些,可就抠门多了,一个个都学陈母那个范儿说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所以,送的礼金不及赵家那边的十分之一。
陈母怎么可能愿意把这么多钱吐出来还给赵家!再说想吐也吐出来,被她投在股票市场被套住了。
陈母现在恨不得自己手没有那么长那样贪,恨不得,今天听了蒋母和王凤的话冲到这儿来想找赵夫人算账。
实际上,她死不该活不该,和赵夫人提算账这样两个字眼!
“我——”陈母手背抹着额头的冷汗,“我家里那炉炖着东西,忘了关火——”
赵夫人肯定不会拦着她,只说:“这样,到时候我把总数多少,写个数字让文生回来后送到你家吧。如果你急着要,阿梅下班回家我让她送过去。”
“不,不,我不急——”陈母语无伦次,后退时绊到了赵学林的玩具车,摔了个跟头,直接坐到了地上。
赵学林看她哎呦一声坐在地上,无牙的小嘴巴咧开以后,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陈母的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连忙爬起来冲出赵家的门。结果,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对赵家喷,已经被赵夫人喷出了屋。
这个丢脸至极的事儿,她当然是谁都说不出口的。
唯一,只能是等自家老头子回来后,向老头子诉苦:“你说他们赵家抠门不抠门,现在说是要把阿芳的嫁妆要回去!”
陈父比较明白事理,认为赵家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说:“阿芳走的时候,不是把你送她的金项链都还给你了吗?”
“又不是我跟她要的!现在是他们主动跟我要!”
陈父了解她为人,对她这话不予认同:“阿芳是觉得,如果不还给你,你一定会说她贪了你的金项链。”
“我,我是这样的人吗!”陈母红着脸,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你就是!陈父扫了陈母一眼:“你今天,去找赵家了?”
“谁说的?”陈母想扯烂那些告密者的嘴巴。
“不用谁说。”陈父是特别了解她,“只要想想,你今天突然说这些话,不就是你去了赵家和人家说什么了,不然,赵家怎么会和你说要回嫁妆。”
又被老公说中了。
陈母坐到了一边,装起了缩头乌龟。
可这事儿俨然没完,回到家,听说陈母上到他们家里要找阿芳算账,蒋梅气到肺都炸了,风风火火的,拿了赵夫人打印出来的陈家欠赵家的欠条,冲到了陈家。等陈母一开门,蒋梅嘴角一勾,冷笑道:“都说我们阿芳欠你们陈家的。现在好了,欠条在这儿,麻烦你赶紧签收吧。”
陈母被蒋梅这句话给激起了气,装腔作势地接过那张欠条,说:“帐是要算清楚的,免得外面的人说离婚后两家还不清不楚的,被人笑话对不对?”
“那麻烦你把数目对整齐了,我家婆婆说了,给你们七天时间,应该足够把账款由你们家打到我们家。现在从海外打钱都不需要七天。”
陈母气得牙痒痒的:“七天就七天!”
蒋梅正等着她这句话,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陈母甩了屋门,走回家里客厅,在日光灯下看赵夫人打印出来的账单。
赵夫人是怕陈母老花眼看不清楚,在电脑里把数字都调大了,每一笔帐目,都有确切的日期和金额以及第三方证人。
陈父听见声音走出到客厅,想问陈母刚才是谁来了,却见陈母站在客厅的日光灯下拿着纸张的手指头在抖。
“怎么了?”陈父问。
陈母扶住额头,双腿像面条似的,软倒在了沙发上。
陈父一惊,急忙捡起她手拿着的调到了地上的纸。
赵夫人是把所有帐目都打成了一本账本。陈父翻了几页,脸色顿然变得铁青,转头冲陈母吼了起来:“你有没有良心!连人家老太公送给阿芳的礼金你都吞了!”
陈母颤抖的身体往沙发里缩着:“我,我哪里知道,是她老太公送的——老人家送的也太多了。”
“人家宝贝他们家闺女送的多,可你怎么能私吞呢!”
可见,陈父压根不知道陈母私吞人家礼金的事,因为赵家一直也没有质问过陈家。陈母就此以为赵家好糊弄,没有想到赵夫人每一笔细账都记着呢!
陈父快被陈母气死了,把账单甩到了她头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