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爷对面的噪声很大,沙沙沙响,周玉诧异:“你们那边下雨了吗?”
“下了,刚下的,下得挺大,不过应该是一阵雨,不会下久。”君爷说。
周玉害怕,看了看窗外:“你别说,我们这边天好像早乌云密布了,只是天黑看不出来。怕是也要下大雨。这一下,高速路段塞车,我们是回不去了。”
周玉本打算收拾收拾后,和高大帅启程回京。现在被雨耽搁了,只能在这边晚上找旅馆过夜。
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轰鸣两声,好比炸药开山,要把天空炸开个洞。没过会儿,大雨瓢泼而下。大颗的雨水落到车顶像是冰雹砸似的。高大帅这样久经沙场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惊到,将车开到路边,先等这阵雷过去。
哗啦啦的雨声很扰民。周玉升起车窗,才能听清楚君爷在对面说的话。
君爷和她说了有关郑大嫂透露的情况。周玉想,果然是如此呢。这个郑二叔,俨然是如果没有能把郑大伯一辈子当成窝囊废玩耍不甘心。
多大的兄弟之间的仇恨。让郑二叔丧心病狂,拿自己大哥当猴子耍。说句实话,这比郑二叔直接拿刀子砍了郑大伯还可怕。这是无形的谋杀,郑二叔是在逐渐把郑大伯变成个神经病。
周玉心头阵阵寒战。你说这种阴奸的事儿,如果只是发生在古代宫廷内部争斗倒也算了,现在竟然出现在了普通百姓家中。这郑家该是积了多少阴德,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郑二叔。
不用说,造成这种状况,父母要负上直接责任。
为此说到郑姑婆,君爷正打算让这个已经不用住院了的老巫婆赶紧出院。只是,容易吗?据说去查房的大夫,每次回来向他君爷报道时说了,每次只要提及让病人出院,不止病人本人马上说这儿疼那儿疼,陪伴的家属也是一致反对。
君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像这种装模作样的病人,是该踢出去的时候就该踢出去。郑家人想和他谈亲戚,想让他看在白队面子上。
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白队。只是白队也不是那么不讲事理。听说他那边病床紧张,郑姑婆必须让出床位时,没有再说一句话来劝他。
老人出院的时间定好了,大概在后天。所以,郑家人要闹事,恐怕也就这几天功夫了。
周玉若有所思,叹:是啊。接着,说起这边的调查进展。
周玉不是第一天到保定来调查,是来来去去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摸清保定可以下手的切入点为赌石。
问起君爷,有没有听说来保定赌石的京派有些什么人,比较出名的。
这些黑暗的圈子君爷本人肯定没有接触过,就是周玉这个能人大律师,因为知道这个圈子太过浑浊,哪怕以前有过人来找她,她也是不敢沾的。
君爷答,这可能要托人去问问。
周玉犯愁。
坐在驾驶座上,边看雨边做哨岗的高大帅,听着旁边他们断断续续的通话,说到京城人脉谁最无人不晓,那恐怕还得算是白露姐姐了。只是,君爷不知道吗?
高大帅扬扬眉,等周玉挂了电话,再说:“没想到有周大律师不知道的事。”
“你真以为我是如来佛,可以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无所不知?算了吧,如果真是,我还用出来跑吗?”周玉拿条帕子擦着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汗,“话说回来,高大帅,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能不能弄点钱帮我们找点门路?”
高大帅是不缺钱,高家是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但是,说真的,高家又不喜欢参与那些黑暗的圈子,否则,当年高老爷子不会被人拿刀砍了一刀。所以,高大帅真觉得,这事儿,还真是非白露姐姐出马莫属。
“你说白露?”周玉讶异。
白露是白家大小姐。周玉知道白露是公关能人,可也只是公关能人,白露一直是正经工作的人,在白道上混的,哪能接触到黑暗的圈子。
周玉摇头笑,不相信。
高大帅说:“我也知道,说出来你们肯定不相信的了。再说了,白露姐姐没有露过这一手,我还真不好说。”
“你说来说去是说你自己胡说?”周玉说他越说越糊涂。
“你不是不信吗?”高大帅右手摸摸下巴颌,“白露姐姐认识太多人了。人多到数不可数。或许,有些人,她是没有直接接触,但是难保她能不知道?你想想,她连缉毒队走私队的人都认识。”
周玉被他这一点,像是醍醐灌醒。像缉毒的,打走私的,少不了有人要在圈子里打入内线,也叫做内鬼。所以,白露姐姐真的有可能知道什么赌石京派。
有钱的,少不了有人要沾上毒品走私这些东西。
可白露是君爷的老婆,或许君爷已经打电话去问老婆了,她周玉再打过去合适不合适。而且,也不清楚君爷有没有和白露说过,君爷有没有打算让白露知道。如果君爷基于保护老婆的念头,不给老婆知道呢。周玉以为是有可能的,因为你看君爷就这事和她商量时,没有一次让白露过来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