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终于给苗莘挑好了衣服。等苗莘从更衣室出来,白露惊叹:“你这是几岁?十五六岁吗?”
有些人怎么长那脸都好像长不大,苗莘正好是这种人。穿着简单衬衫和牛仔裤的苗莘,梳着条马尾,越显年轻。与刚考上大学的高中生差不多。
苗莘窘红了脸。自己已是一个孩子的妈,怎么能装嫩。
陈二伯站在远处远远眺望儿媳妇,见儿媳妇这般年轻,心里头又多了层忧虑。要是苗莘再找个男人,以苗莘的姿色,绝对不是难办的事。这样的话,哪天,自己孙女肯定是要被妈妈抛下的了。
没了爸爸,如果再没有了妈妈,陈二伯想都不敢想,伸手抚摸彤彤的西瓜头。
彤彤不明白地回头,看到他一双忧郁的眼睛,这双眼睛像是对她透着关怀关切,并不是像一开始她想的那样令人讨厌。小嘴巴张开,叫了声:“老爷爷,你怎么了?”
虽然不是直接叫爷爷,也是叫了爷爷了。陈二伯心头里突然一阵激动,蹲下身,紧紧抓住她一双小手。
距离这里大概百米远的地方,有个人,躲在拐弯头,时不时探出脑袋望着陈二伯的所在地,一边心里骂:死老头,我说的都是反话,你不会想想吗?还有,你出来这么久,都没有察觉我在跟踪你吗?
不用多说,这个人正是陈二嫂。自从早上陈二伯搭陈孝义的车出门之后,她一路尾随,没有掉过链。看到陈二伯与彤彤都亲近了,让想做奶奶的她,眼红到都眼珠子里长满了血丝。
一方面拉不下脸,一方面却是妒忌羡慕起陈二伯,陈二嫂徘徊着犹豫不决,始终是踏不出到前台的一脚。尤其是在看到了苗莘的身影后,那股子不忿和酸意,泛滥她的心头。
都是这个儿媳妇惹的祸,要不是,她会落到这样的窘境吗?陈二嫂踢着脚下的地砖,恨恨地想。想着想着,对其他人的恨意随之而来。说起来,这事儿,不止苗莘一个人的错,上次,她在陈家里摔筷子,还不是由于陈母挖苦。
她要诅咒陈母没有孙子没有孙女,断子绝孙。正好听说了陈母好像今天要陪儿媳妇到医院检查,或许她该打听一下。
院子里,这类消息最灵通的,无非是王凤了。陈二嫂早与王凤搭好了关系,随时一个电话过去,可以向王凤交代,让王凤打听完告诉她。
回头,见陈二伯等人走远了,马上拿帽子盖住脸,继续咬住不放。
王凤这边接到了陈二嫂的委托电话,琢磨着法子怎么向陈母刺探不留痕迹。而实际上,似乎并不需要她多费力,陈母早上一大早带儿媳妇到医院悠转了一圈,不久回来时春光满面,因为医院那大夫说了,她儿媳妇身体健康的很,完全没有事儿。
为什么医院大夫这样肯定?这要说到彭芳每年单位都要做体检的,有涉及这方面的基础检查,所以,单位的体检结果作为一个基础,医院的大夫再仔细盘问过彭芳的情况后,还是认为,是他们新婚夫妇心情太紧张了导致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儿媳妇没有问题,陈母认为自己儿子更没有问题了。她儿子年年也要做体检,又是身强力壮,阳气旺盛,怎么可能有问题。
没有问题,陈母听起来很高兴。可对于彭芳来说,不是第一次从医生口里听到说没有问题。这下毛病出在哪里,彭芳自己都糊涂了。如果说方敏是有意瞒她糊弄她,为什么外面的大夫,不熟悉的,陌生的,毫无关系的,都会这样和她说。
王凤来向陈母打听时,很快注意到了陈母的儿媳妇看起来并不高兴的表情。这个,好像不合逻辑,里头有些秘密。王凤多了个心眼。
别看王凤这人,但是,八卦多了,又最好奇各类各样的奇趣新闻,尤其这种不育的新闻,对她来说是百看不厌。王凤依稀记起来了,好像哪个报纸曾经说过这样一件趣事。说是夫妻双方单个检查身体都没有问题,可就是年年怀不上孩子。等到两人离婚了,各找其他人,却都怀上。医学上好像把这叫做没法解决的难题,反正是刚好这男的和这女的好像天生注定不会有娃。
王凤往彭芳的脸上瞥了眼:不会这对夫妇刚好倒霉地遇上这种不知多少对夫妇里头才一对的奇葩病例。
陈母见王凤往自己儿媳妇脸上瞧,生了疑问:“怎么了?”
这事儿,本着没有科学求证不可以胡乱说的原则,大夫都没有开口呢,她王凤怎能乱说,于是对陈母摆摆手:“没有,只是看着你儿媳妇好像越长越漂亮了。”
奇奇怪怪的。陈母对她哼了哼,不说话,带着阿芳回家。既然大夫说没问题,但是,老人家的风俗,再煲点好吃的东西给阿芳补着就是了。
打听完了消息,王凤着手给陈二嫂回电话。和陈二嫂说话不像和陈母,不需要顾忌,在背后说人什么话都没有关系,因此,七七八八全部把自己听到的猜想的,全盘和陈二嫂说了。
陈二嫂本听说陈母的儿媳妇检查回来身体健康的消息后显得很郁闷,因为总看不惯陈母比自己好。到后面王凤将自己的猜测一说,陈二嫂的双眼全亮了。
这,岂不是天助她也。
好啊,陈母这回完了,绝对完了。
儿子儿媳妇天生注定没有娃儿,看陈母怎么死。陈母有本事的话,让他们两个离婚。可是,陈二嫂记得,当初这个儿媳妇还闹过失踪差点没命的,这才嫁给了陈孝义,算是一对苦命鸳鸯。要拆开谈何容易。
陈二嫂已经高兴地在心里头谋划谱儿,看怎么嘲笑陈母。一路跟踪陈二伯他们来到超市区,过于高兴,都差点儿和陌生人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