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在电话里说:“今晚,你哥说是大家一块吃顿饭。你要不和陆君商量下,看他有没有空,带征征一块来。”
云姐倒也聪明,说是大家一块吃饭,不敢直接把郑家人报出来。
白队这是有意想弥补上次妹妹的失态。毕竟都是亲戚,若是妹妹一些不好的风闻在圈子里传出去,对妹妹和白家都不好。
可白露是执意不会想去的,说:“我现在都忙到没法下班。大嫂,不如下次吧。”
云姐听出她的推诿之词,眉头一皱:“你这又是闹什么别扭?你和陆君闹别扭就算了。和你哥闹什么别扭?你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白露保持缄默,没有接云姐一句话,因为再说下去在云姐听来也是找借口,只是火上浇油。
云姐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挨了云姐的骂,白露突然很想找个人聊聊天。找谁呢?貌似谁都不好找。她白露都没有一个闺蜜。四周的人,像小姑蔓蔓,像沈佳音,都是多少有利益牵扯,家丑不能外扬。摸到最后,打了郑沅洁的手机。
他们不明白,她和郑沅洁好,只不过是因为,在众多的利益牵扯之中,只有她和郑沅洁,算是利益上的同盟者,可以无需顾虑地谈论这些事情。
郑沅洁早在上午,陆陆续续接到郑家人的电话。郑大嫂和郑大伯倒是没有打电话给她,第一个打给她的是郑二姑。接着,郑大姑与郑小姑分别都给了她电话。郑二叔一家没有人给她电话。
三个姑姑轮番对她进行电话轰炸,在电话里虽然没有指责她半句,但是,那些幸灾乐祸的口吻在谁听来都十分刺耳。不用说,除了告诉了她老人家手术后结果挺好的事以外,郑家人更喜欢绘声绘色述说她爸怎么对她妈发脾气。
郑沅洁听着心里头异常沉重。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他们一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要。反而,家里人看不起自己人,才是让郑沅洁受不了的。
她爸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郑沅洁记不清楚了。可能是她离开家上大学的那一段时间,也可能是她爸生意失败之后已经开始脑子里糊涂了。
整天以酒度日的郑大伯,在郑沅洁眼里,无非是在逃避现实。而外面的人,不希望郑大伯陶醉在酒梦里,时不时拿话刺激郑大伯。导致郑大伯现在几乎变成了双重人格。
郑沅洁从外地赶着回来时,想的是快点回来,不想父母吵架。哪里知道,到了半路,陪她的小马病了。
白露打来的电话刚好。
“我奶奶的情况我都听说了。”郑沅洁先告诉了白露姐姐。
白露打给她,不是为了说老人家的病情,更多是想询问她之前她和她妈躲着他们白家的缘故,于是说:“沅洁,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你妈那时候,为什么不来京城找我们?”
郑沅洁像是早料到,或是,没料到,她突然在这个时候尖锐地问起这个问题。而在她开始问的时候,郑沅洁心里头有些乱了起来。
白露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有关白露的妈妈?或是,有关她郑家老大家里的事?
小马和郑沅洁是下了火车后,搭上一辆出租车要到附近医院看病。在车上,看着她神情慌张,小马拉了拉她衣服,小声咳嗽两声,叫道:“沅洁姐?”
白露听到了电话对面的声音,才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她一个人,在电话里讨论这个问题肯定不方便。
郑沅洁趁此找到了借口对白露转移了话题:“是小马,我们公司的同事,和我一块去外地出差回来,好像病了,咳嗽得厉害。但是,去社区医院看,社区医院都关门了。大医院有急诊,但是,小马没有发烧,没有一家大医院愿意给小马挂急诊,让小马等到明天再说。白露姐,你有办法吗?”
白露对有病人来求助的事从来不会推脱的,谁让她是两个圣人的妹妹和老婆,况且,这还是她妹子的同事,刚好打听这个小马是怎么回事,因此很快答道:“这样,你把他送来我单位附近。我让陆君过来,看能不能给他开点便药。”
连急诊都没有挂上,应该不是重病。只是白露这会儿很想见见郑沅洁,只好把君爷搬出来。
若是知道了白露姐姐拿他当借口,君爷不知心情会如何。但是,君爷是今晚到了父母家里吃饭时,方才知道今晚老婆心情又郁闷了,迟迟没回家,没做饭,也没回来吃饭。
白露姐姐倒不是由于心情不好不想回家做饭,是今晚真的在单位加了点小班,怕回家赶不及做饭,先打了招呼给婆婆,免得儿子和老公因为她饿了肚子。
给小包子舀白饭的陆夫人,对儿子唠叨起:“你加班倒也算了,白露怎么现在也喜欢加班了?”
拿着外套去挂衣架的君爷,听到母亲这话回头,没有表情地接了一句:“没人喜欢加班。”
今晚一块到陆家来蹭饭的姚夫人大笑,拿手指着陆夫人说:“陆君说的对,谁喜欢加班。你以为你儿子儿媳妇都喜欢吗?”
陆夫人狠狠瞪了眼闺蜜,给小包子盛饭的动作却十分温柔,给包子装好饭,再拿起小洛洛的小碗,问:“洛洛现在能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