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在老四家里琢磨来琢磨去,终于记起了,还有一个办法,知道华妙冰是怎样了。她抓起话筒,急速地拨了个电话。
寻呼机说是退出了历史舞台,几乎被人遗忘的一样东西。但是,寻呼台并不是完全被取消了。还有人,使用着寻呼机。其中,华妙冰有一个寻呼机的事,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尤二姐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其中一人。
尤二姐打到了寻呼台一问,果然,不久,就接到了机主平安两个字的消息。
心口果断地松了下来。
华妙冰没事,可华妙冰等一行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出现在公众视野。
这要说到,当时华妙冰他们早上从招待所出发,前往计划中的某乡进行实地考察的路上,正如大家所传的,被一群村民堵住了去路。
那时候,情况的紧张难以让人想象。
浩浩荡荡几百号人拦在了路口上,声势巨大,义愤填膺,像潮水涌了过来后,团团围住了面包车。那些人,抓起转头,鞋子,砸到车窗玻璃上。
面包车司机大哥是本地人,都从没见过这阵仗,吓死的时候,赶紧要打电话拨110。
华妙冰正与冯四海通电话,车窗上突然当啷一声,窗玻璃碎成好几块。她背过身,拿手捂住脸。那头,从窗窟窿里伸过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她头发。
慌乱的时候,华妙冰先按掉电话,以免在北京的冯四海担心过头。
那些人砸了玻璃,堵住车,拽开车门。面包车上的华妙冰他们几个,被迫下了车。然后,那些涌上来的人,就把他们头发衣服扯着,往他们身上搜东西。不意外,手机、钱包,全都被翻了出来后,被人用脚踩到地上踩到稀巴烂。连华妙冰他们带来的检验仪器和设备,都不能逃脱被砸烂的厄运。
这种情况下,不知道命还能不能保住。
华妙冰的一个助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被人一拳揍下去,鼻梁歪了,眼镜掉了。
这会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司机大哥是本地人,都跪了下来哀求,围来的几个大汉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他只能用两只手用力护住最重要的脑袋。
乱了!
整个乱了!
这些人想让他们通通死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华妙冰是想不通了。
再有多大的委屈,这些村民,该是向她先提出要求,协商不成,再对她动手。而不是这样刚见面,就向他们抱以拳脚。好像这些村民完全没有其它要求,只要他们死。问题是即使他们死的话,对这些村民也没有任何好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太子潘有余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若出了事的话,潘有余没有半点好处才是。
突然横冲出来的一个人,揪住她头发。华妙冰此时,脸上早已花了,下车时,被涌上来的几个妇女长指甲抓伤的。两个助手,一个是小伙子眼镜被打碎,一个是小姑娘身上衣服被扯到衣衫不整,脸上和她一样狼狈不堪。在这样的情形下,华妙冰突然感到,或许自己离死很近了。是要还债的时候吗?
可是,她连还债都还没还,怎么就要她死呢?
还债,不是说她这条命来抵有什么用的。她这条命本来就不值钱。
缓出一口大气,华妙冰刚想大吼一声,将心底里积压很近的话全吐了出去:你们要我死可以,但是,等我还完债再说!没还完债之前,谁也不能让我死的!
哪知道,她刚要张口,那揪她头发的人,将另外一只手掐在了她脖子上。她喉咙卡紧,一句声音都出不来。
两个助手和司机大哥,一下全傻住了。
四周本来纷乱的人群,骤然同时一片安静。几个本想再上来对华妙冰动武的人,见到这状况,不约而同退了下去。大伙儿,都睁大眼睛看着中间那两个人。
弄不好,这要出人命了!
华妙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掐着她脖子的人,只见这人是个瘦巴的女人,年纪不轻,力气却挺大,最主要的是,她从对方眼里,并没有扫见她想象到的杀气。
眼睛一眯。
瘦巴的女人,掐住华妙冰的脖子后,冲围攻的人们说:“这人交给我处理。”
那些围攻的村民奇怪,却是都很听这个女人的话。一听这个女人放了话后,一群人像涌上来时那样,哗一下,若潮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