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东看着老四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动,心里也沉了。
太子这一插手,是好是坏?
老四只知道,以华妙冰那性子,肯定和太子对不上号,会两看相厌。到时候,别说给华妙冰贿赂,太子别动了想搞死华妙冰的念头就很好了。
做完第三个村的标本,天色变黑了。华妙冰等人,只能匆忙收工,本想到路上去拦车回市里农科院处理标本。走到公路上,迎面驶来两辆豪华的奔驰和兰博基尼,都是世界上排名在前的豪车。
两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堵住了他们的路,其中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下了兰博基尼,和华妙冰说:“华专家吗?我们潘先生想请专家到府上一坐,一齐吃顿家常饭。”
派气,豪气,而且唯我独尊。
华妙冰可以想象到里面那个不下车的男人,权势有多大,背景有多可怕。
可惜她从来不吃这一套,说:“不用了。我们习惯粗茶淡饭,也不喜欢到陌生人家里做客。”
秘书和车里的男人对上一眼后,继续说:“据说华专家曾经也是本地人,和我们潘先生可以算是老乡。到老乡家里做客,不算什么陌生人。华专家可以放心,潘先生身体经医生嘱咐,一直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没有山珍海味。”
华妙冰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了,直接表明:“我来到这里,不会吃任何人的饭局的。还请阁下理解。”说完,带了助手和司机,迎着寒风,走上黑漆漆的乡道。
兰博基尼里的男人,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华妙冰等几个人的背影在寒风里哆嗦,嘴角冷冷地一勾:“我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华妙冰几个人走着走着,都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以免浪费体力。即使是如此,司机大哥开了声,对华妙冰提个醒说:“刚那坐着兰博基尼的潘先生,是潘老爷,得罪他不大好。”
“潘老爷?”
“又叫太子。”
华妙冰是不知道这些势力的存在。因为二十多年前,太子的势力没到今天如日中天的地步,而且她素来就是个搞科研的,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觉得这些事会牵扯到她自己。
“管他什么老爷太子的。和我们实验室的数据挂不上边。”华妙冰说。
司机听到她这话,都从心底佩服:到底是真正的知识文化分子,一身正气。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不到车,只能往前走,走着,走着,没想到,竟是走到沈家村上来了。
华妙冰刚开始,走到了村头,还没认出是沈家老家。直到绕着村外头寻找吃饭的地方时,走到一间民宅。门一开,里面走出一个老人在门口倒垃圾。
乡村昏暗的路灯下,把老人那张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孔勾勒出一幅像旧时光的画。
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沈奶奶年纪往上涨了,但在华妙冰的记忆里,总觉得老人要变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沈奶奶的性子就是那么倔。以至于现在突然面对了面,看起来,老人家那脸上刚毅的线条和倔强傲骨的眼神,确实是没有一点会被时光消磨掉半寸。相反,历经更多的沧桑,老人是有着自己更深刻的见解了。
司机、两个助手,都看着她们两个突然间像定了格的木头人,面对面的,都露出了疑问。
“华姐。”助手叫了声。
华妙冰像是回过了神,于是匆忙低下头,转身要走。
背后,老人饱满刚毅的声音,说:“你们几个,是还没吃饭吧?”
他们几人,这一路走来,爬上下山,可谓狼狈至极。身上风尘仆仆,裤腿和靴子都沾上了肮脏的泥土。和捡破烂的差不多。
几个人的肚子,因沈奶奶这句话,不争气的,不约而同打起了锣鼓。
咕噜噜——
很饿。
沈奶奶在寒风里吞了口唾沫,处事不惊道:“都进来吧。我给你们下碗面条。刚好我二儿媳在我这里放了一些刚做好的面条,吃不完剩着。”
老人家后面这句话是为了给他们打消顾虑。
眼见在这村上再找不到吃的话,说不定半路都要打急救电话了。
司机大哥上前一步,不管他们几个清高的了,这时候顾不上清高了,拉着华妙冰其中一名助手先跟着沈奶奶进了屋子。
见状,华妙冰只好和另外一个助手跟着进了屋。
进到院子时,华妙冰顿了下步。
这地方,她二十多年前可熟悉了。是她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