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眉一挑,俯视她:“你扯淡吧。你刚在树后面躲了多久?”
“没,没,就刚刚。”
“就刚刚?你以为我能当你首长,这脑袋瓜和你一样是傻的吗?我打你电话都响了至少三分钟,你一直就在那里不动,你能说你刚来?”他一口气训完她这话。
她低着头,被他骂了这一顿后,好像心里难受。
姚爷这心里却是舍不得了,想这孩子毕竟还是个孩子,于是放宽了口气说:“你跟我,倒也算了。可你这习惯不好,知道吗?要是跟了其他人,被人发现,不是每个人都能我这样好的脾气。”比如她如果去跟踪君爷,可能他都没能来得及发现和为她求情,她就得被君爷剥了层皮。
“我,我知道首长,首长不像别人,很,很好。”
“嗯。”孺子可教,他点头,“你知道我很好,就对了。”
低垂的秀眉微扬,不被他看见,是想起了严雅静在家里和她说的话:小不点,姚科呢,你家首长,你记住,多拍点他马屁没错,他就是个自恋的货。
不过,只是姚爷的这马屁不是随便能拍的。拍不好会适得其反。
想到严雅静后面追加的这句警告,秀眉拧紧,决定坦白从宽:“首,首长。”
“嗯?”
“我,我,知道,知道首长,很好。首长,首长很好的话,不会,不会骂我吧?”
“骂都已经骂过了。”这孩子多傻,他都骂完了,还求骂。为此,他是考虑到他刚不会是骂过头了吧,于是更加温柔地和她说:“我刚脾气是大了些。你放心,不会再骂你了。”
“那,那我,告诉首长。我,我从首长,下车,看见,看见首长了。”
姚爷的脑袋猛然当机了。他以为,她最多,只是路过凉亭时看到他在这,因为畏生不敢上前和他打招呼,所以躲在树后。结果她是早在停车场看见他,然后听完他和谢长诚说话,看着他一路神情恍惚来到凉亭。他半个多小时的发呆样子,没有一点领导风范,作为一个被抛弃的男人的全程落魄,全被她看在眼里了?
“首,首长?”微抬起的大眼睛,闪现出微微的忌惮,“你,你不会骂,骂我吧?”
“沈佳音!”他不把她骂成狗血淋头才怪,这孩子是,是存心傻到让他颜面尽失,“谁教的你这个傻兵!见到首长不懂得第一时间要知道敬礼吗?”
“可,可,好像,那个时候,首长,首长要和其他人,说,说话。我,我怕耽误,耽误首长。”
“耽误?你认为耽误我什么?!”这个小不点,以为她能耽误他什么了。姚爷干瞪着眼。
“不是,不是,首长和那个人说的,说的是,首长的,女朋友。我,我过去,怕,怕会让对方,误会。”
所以说这孩子,就是傻,完全傻的。姚爷吸口气压肺气:“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分了,早分了。”
“可,可,首长,还在想着她,不是吗?”
美睐危险地眯起,瞧着那个低着头其实很认真到较劲的傻脑瓜,这种傻劲是较劲到让他无地自容只能坦白从宽,话说,本来是谁做错事该坦白从宽的,怎么现在变成他必须和她说明这些来龙去脉。可是,如果不和她现在说清楚,她以后再做傻事怎么办?
想到她会做出的傻事,虽然想不出会是什么傻事,以她种种只能令其他人堪称为奇葩奇迹的行为,他是心有余悸,只敢小心坦白:“我刚才坐在凉亭上,不是在想着她。只是,在想我家里的事情。”
“首,首长家里?”眨巴的眼睛是很不解,感觉好像话题被转移了。
“我没有转移话题。沈佳音,男女之间呢,如果要结婚,不是只考虑爱不爱,还要考虑到双方家长双方家境单位。小说里说为了爱可以抛弃家人,现实中,不是能办到的事。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首先,全身上下都是父母给的。孝道,是第一。所以,她孝敬她父母是对的。我,要孝敬我父亲,也是对的。两人分开,对彼此都好。”姚爷说完这话,心里一感叹,没想,居然一开口,把心里话都和这小不点说了。
可能正是因为觉得这是个单纯的孩子,和她说话不会怀着任何芥蒂。
“首,首长。”她说,微抬起的目光,飘着粼粼的光色,是一下捉住他时而蹙紧的眉宇,“可,可你不开心。你说,说是好事,但,但是不开心。”
“傻孩子。”她是在担心他吗?如此一想,他舒出口长气,手伸出去在她头顶上摸了摸,“傻孩子。每个人失恋,肯定会多少不高兴的。你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尝试过被爱的人说分手的感觉,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