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如果你爸为你坐牢,你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周玉边说边观察她,犀利的眼神绝不放过她脸上一丝动静。
“阿姨这话真是好笑。哪有女儿愿意爸爸去坐牢的。”温媛笑了笑,皮笑肉不笑,唇角挂着冰冷的嘲讽,“当然,如果我爸爸要决定的事,难道我这个女儿能有能力阻止?”
厚颜无耻,实在有够厚颜无耻的。
周玉眸中一冷,却实在无法想象,温世轩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女儿。这女儿是像了谁,不是像温世轩,莫非像温世轩以前的老婆。看来极有可能是这样了。这样一想,温世轩离婚的决策是正确的。
温媛拿起桌上的合同,翻开来看,边说:“现在这合同是没有问题了吧。”
“合同我重新修订过了,你拿去给对方签名,等对方签了名,再拿回来给我当事人签名。”周玉道。
温媛听到这话一惊,拿着合同问:“你修改合同,怎么都不先过问我的意见?对方如果不愿意签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打电话和合同签订方先沟通过了。他们也承认自己在修订合同中存在的疏忽。如果按照你们原有修订的合同进行签署。我是可以代替我的委托人打官司,直接告你们有意欺诈和胁迫,到时候不是撤销合同如此简单,要追加赔偿。”
温媛听对方一席话如流地阐述下来,面上登时怔了许久。法学专业的东西她自然不懂,只觉得周玉的话似真似假,无疑是堵到她无话可说,但不意味她会就此被周玉给唬到。
“关于这个问题,我需要和合同签订方再进行沟通。虽然你是我爸朋友介绍来的律师,但不代表你说的话一定是正确的,我会再找上几家律师所征询意见。”温媛说完,将合同书放进自己带来的大口袋里,起身再见。
周玉的助手看着她骄傲走出去的背影,都不禁发愣:这样的孩子,若是放在自己家,不可想象。
周玉交叉着指头,只问助手:“杏仁糊送来了没有?”
“送来了,温先生一早已经送来了。而且温先生都很贴心,每次都用保温的器具送来的。”助手笑着回话,整个律师所上下,不仅对温世轩的印象很好,并且都在私底下议论起大冷天里天天让温世轩送杏仁糊的周玉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
周玉舔舔嘴角,心想,为了这个能天天有的喝的杏仁糊,说什么都得把这个官司打下来。
温媛算得了什么?臭丫头而已,能比得上杏仁糊吗?
在大街上,温媛气恼地踢着雪块,一面拿着手机拨着楼向晴的电话。耳听楼向晴一直没有接,最后,是楼向晴的助手给接的。
“楼教授不在,去了外地,两天后回来。”
温媛怕楼向晴真是恼了,急匆匆赶到楼向晴的工作室。楼向晴果然还在,见到她,摘下眼镜,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快说,我今晚有事要出差。”
“楼教授,你听我说,这个事真的不是我搞的,也不是我爸的主意,是我爸朋友的主意。不如这样,你再给我一份原来的合同,我再去找我爸签。”
楼向晴对她这一番哀求的话,却是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甚至是笑了起来:“我说,温媛,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你还是个孩子,没有成年,你没有这个权利签署任何合同的。你想和你爸怎么沟通是你的事,但我想,最好,还是等你成年了,再来说这个画展吧。反正,你过年后要开始努力准备艺考的事,怕你也没有时间搞画展了。”
温媛感觉本来敞开了条缝儿的大门,刚向着她射出点阳光后,立马再度紧闭。
回到家后,她茶饭不思。许玉娥看着她这个样子都愁,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媛被许玉娥问的烦了,恼火起来冲着她骂:你有本事,和我爸一样给我钱啊。你现在关心我,不也是为了我爸的钱!
说完,她当着许玉娥的面甩门,让许玉娥碰了鼻子灰。
许玉娥于是对着屋里的其他人憋屈地抽泣,称自己也想要有钱,但是蔓蔓不给,有什么办法。她把蔓蔓拉扯大,还不是指望蔓蔓给她钱。
温家人都知道蔓蔓至少尽到了法律上规定的义务,每个月定期给她赡养费,对她这话实在无法苟同。
许玉娥把钱,除了给女儿温媛买点好吃的,其余的,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张秋燕和温浩雪母女,甚至发现,许玉娥近来,竟是会打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春节要喜庆的缘故。总之,看着让人感到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