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齿部被大唐完美接收,不费一兵一卒。
但成本还是付出了不少,李治下旨左右卫集结的三万兵马,jūn_duì 来来回回调动,户部这几日支应了不少粮草军械。
不过相比大唐得到的好处,这点支出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好处不在于大唐新增了多大面积的国土,而是这片国土对大唐未来的战略意义。
吐蕃南面的屏障被打开了,也失去了一片缓冲地带,日后大唐若欲出征吐蕃,金齿部便是无可挑剔的绝佳出兵地点,从金齿部往北,可长驱直入吐蕃境内。
赞悉若选择将金齿部拱手送给大唐,从本心上说,是为了消弭近在眼前的兵灾,因为吐蕃打不起,也打不过。
但从长远来看,吐蕃丢失了金齿部,为日后的灭国埋下了伏笔。
所以赞悉若此人究竟是忠是奸,吐蕃的史书上自有定论。
总之,金齿部归唐,朝廷处理得很低调,知道消息的人都不多,但那些身居高位的权贵官员们都很清楚金齿部归唐的重大意义。
李治答允赞悉若的请求,接收金齿部的当日,长安城许多权贵朝臣府中纷纷设宴,大宴宾客,席间宾主大醉,与舞伎们翩翩同舞,笑得肆意开怀。
当晚,国公府前,一辆低调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府门外。
李钦载穿着斗篷,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低头上了马车。
马车启行,沿经朱雀大街,最后停在太极宫门外,一名宦官等候已久,见李钦载下了马车,宦官恭敬地领着他进了宫。
安仁殿内一片灯火通明,里面乐班歌舞伎俱矣,李治竟难得地召来太常寺歌舞。
殿内除了李治和武后,没有别的客人,显然今晚李治夫妇只请了李钦载一人。
李钦载进殿后看到这般排场,顿时受宠若惊。
太常寺歌舞都搬出来了,这是要请大客啊,排场倒是很隆重,可李钦载完全没想法。
太常寺的歌舞伎理论上都是李治的女人,人家给自己唱歌跳舞,但摸又不能摸,揉也不能揉,有啥用?
进了殿,李钦载毕恭毕敬行礼。
李治今日的心情明显不错,见李钦载来了,立马招手笑道:“朕的功臣来了,哈哈,景初快上座,今日又为朕立下大功,朕都不知如何赏赐你才好。”
李钦载也不矫情,走到李治身侧,坐在早已安排好的矮桌后。
君臣的距离很近,近到有些逾矩了,若被刘仁轨那老匹夫看到,说不得又会参李钦载一道“御前失仪”的罪名。
当然,参劾归参劾,奏疏到了李治手里,他只当刘仁轨放屁,奏疏扔进炉子里生火。
“陛下,臣那啥……理论上,臣重伤未愈,还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今夜陛下召臣入宫饮宴,会不会太高调了……”李钦载为难地道。
李治瞪了他一眼:“在朕面前也装上了,最近演上瘾了吧?”
随即李治开怀一笑,道:“盟书已签,金齿部已到手,你现在大摇大摆出现在赞悉若面前,他能奈你何,怕啥!废话少说,满饮此盏!”
李钦载盯着眼前的酒盏,里面琥珀色的美酒漾漾生波。
旁边的武后掩嘴一笑,道:“景初放怀畅饮便是,无论伱今夜喝得多醉,醉后在宫里圈了多少地盘,陛下和本宫保证事后不追究。”
李治哈哈大笑,笑得捶胸顿足,夸张得离谱。
李钦载脸色一僵,就这点黑历史,说了一次又一次,没完了还,要拿捏我一辈子吗?
深吸了口气,李钦载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醉就醉了,反正醉得再厉害也就几泡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