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不一样,导致言行举止的动机也不一样。
当初杀了裴居贤后,李钦载也曾猜测过裴居贤执意闯宫的原因。
裴居贤不是傻子,太子病危,全城宵禁,东宫禁卫换将,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太子当时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否则东宫宫门前的千牛卫将士不会如临大敌。
每个人神经紧绷的时候,裴居贤窜出来,仗着自己是太子妃叔父的身份,非要越过李钦载设下的红线,执意闯宫。
他当然不是为了探视太子,事实上裴居贤的死,多少跟李钦载有点关系。
两人当时发生了争执,当着诸多世家门阀族人的面,裴居贤拉不裴居贤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也给了李钦载射杀他的理由。
简单的说,裴居贤的死,原因就是为了赌一口气,最后他赌输了,李钦载没惯着他,如此而已。
现在太子妃和裴氏族人登门问罪,李钦载也没打算惯着他们。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妻儿和血脉亲人,没人能让李钦载妥协,活了两辈子的人,凡事纵是不能随心所欲,至少也应谨守本心,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面对李钦载锋芒毕露的解释,太子妃气得脸都涨红了。
“李钦载,你当面污蔑本宫的叔父,目无尊卑长幼,大唐律法森严,岂容你草菅人命,张扬跋扈!”
李钦载笑了:“太子妃要跟臣聊大唐的律法?臣敢问,裴居贤倚仗太子外戚的身份,在东宫外气焰嚣张,臣再三警告,他仍执意闯宫,请问太子妃,令叔父算不算犯了律法?”
“当夜太子殿下病危,天子下旨全城宵禁,东宫更是不准闲杂人等出入,裴居贤却不知何故,非要闯进东宫,若按大唐律法,裴居贤此举形同谋逆,臣下令杀他有何不对?”
太子妃怒道:“你强词夺理!叔父进出东宫向来无人阻拦,偏偏却被你拦住了,你还故意诱使他走进十丈之内,然后下令射杀他,本宫的叔父分明死在你的言语相激之下。”
李钦载冷冷道:“以前是以前,当夜是当夜,那晚太子殿下已是病危临终,彼时的情势多么敏感,太子妃难道不知?天子既令臣戍守宫闱,任何人敢越雷池半步,我便有杀人的权力,此权由天子亲授。”
太子妃闻言一滞,其实当晚的情况她也听宫人详细禀报了,裴居贤那晚的举动确实越界了,尤其还是在那么敏感的关头。
今日被裴氏族人撺掇怂恿,登门问罪,太子妃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真正错的人,似乎不是李钦载。
脸色时红时青,许久之后,太子妃突然掩面而泣:“我这未亡人苟活于世,太子殿下尸骨未寒,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人欺凌,本宫的命为何这么苦……”
李钦载眼里闪过厌恶之色,堂堂太子妃,大庭广众之下一哭二闹三上吊,天家的礼仪和体面被她丢得干干净净。
你闹也就罢了,别在我家门口闹啊,我李家不要面子的吗?
“太子妃若觉得臣欺凌了你,臣不敢自辩,不如你我同去太极宫,在陛下阶前论个清楚,若陛下也觉得是臣杀错了人,臣二话不说,愿向河东裴氏赔罪领罚!”
李钦载说着突然扬声道:“来人,备车马,进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