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拈起李勣颌下的一根胡须,李钦载小心地看了看李勣,然后……狠狠一拔,这根胡须生生被拔了下来。
李勣一声痛呼,赫然睁眼,见李钦载手里拈着一根胡须,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孽畜!你做了什么?”李勣当即便怒了。
李钦载双手按住李勣的肩,惊道:“爷爷,您刚才做噩梦了……”
话没说完,李勣完好的左腿伸了出来,狠狠朝他一踹:“老夫不听你的鬼话,受死便是!”
说着李勣便按住了床头的腰刀。
正要扬起刀鞘抽他,李钦载急忙道:“爷爷息怒,孙儿还是个孩子,孩子偶尔顽皮一下,何必跟孙儿计较……”
李勣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你到底来作甚?”
李钦载双手捧着一对拐,笑道:“孙儿亲手给爷爷打造了此物,可助爷爷恢复腿伤,亦如常人般行走无碍。”
李勣打量这对拐,疑惑道:“此物……”
李钦载于是亲自示范,将这对拐分别夹在两腋下,然后一瘸一拐地在帅帐内转圈。
李勣看一眼便明白了,不由笑道:“好东西,若有了它,老夫倒确实能下地行走了。”
李钦载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帮他练习如何用拐。
半晌之后,李勣完全学会了,心情不由大好,刚才这孽畜拔他胡须的事便不再与他计较。
见李勣心情不错,李钦载道:“爷爷受伤后便没出过帅帐,不如让部曲带您在大营附近走走?”
不待李勣回应,李钦载立马扬声叫来刘兴。
“去,带上部曲,护侍爷爷出大营透透气。”
李勣皱眉道:“这大半夜的透啥气?你有病还是老夫有病?”
“爷爷,当然是您有病,有病就得呼吸新鲜空气。”李钦载扭头望向刘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刘兴会意,于是上前搀住李勣,不由分说便将他往帅帐外走去。
李勣察觉到不对,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出啥事了?”
刘兴不说话,几乎是抱着李勣往外走。
李钦载站在帅帐内,静静地看着李勣一边挣扎一边被抱着离去,眼神里透出几分不舍和决然。
肩头莫名感到有些沉重,那是他接过了李勣承当多年的担。
…………
“全军集结,备战!”
李勣被部曲们强行带离后,大营里传出李钦载的厉喝。
号角吹响,五千唐军将士很快披挂整齐,在大营校场上列队集结。
李钦载环视将士们,五千兵马实在不多,而且让李钦载得心应手的黑齿常之麾下前锋营也被契必何力带走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裴正清的陌刀营还留在大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