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歧这时也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先赔罪:“景初兄,今日是我们失虑了,愚弟和慎言的本意是多叫些人,热闹一些,没想到这些货却跟狗肉一样上不了席面,见了景初兄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叫来当真扫兴得很。”
薛讷冷笑:“昨日是谁拍着胸脯说一定给景初兄办得风风光光的?”
李钦载老脸一寒,不假思索朝薛讷后脑勺狠狠抽了一记。
“不会说人话就把嘴闭上,信不信我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
薛讷莫名挠头,搞不清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高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道:“景初兄,咱们没必要跟这些货浪费光阴,不如咱们仨先走如何?另寻个快活的去处,好好痛饮一回。”
李钦载无所谓,本来今日出门的目的只是为了与薛讷和高歧相聚,其余的纨绔基本不怎么认识,他也不习惯别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那就跟他们招呼一声,咱们先走吧。”李钦载道:“对了,人走了,账先结了,别干丧德行的事儿,咱仨之中谁最有钱?”
薛讷愕然还没反应过来,李钦载和高歧的手一起指向他。
李钦载起身一拍屁股:“妥了,我与高贤弟先走一步,慎言贤弟留下结账。”
高歧朝薛讷满怀恶意地一笑,屁颠屁颠跟着李钦载先行离开。
从楼梯下来,李钦载和高歧正遇一位醉酒的客人,摇摇晃晃正要上楼,双方堵在楼梯口。
高歧也是出身国公府,正宗原味的纨绔子弟,除了当今天子和皇室宗亲,何曾给别人让过道儿?
于是高歧两眼一瞪,正要发飙,李钦载却朝他摇摇头,主动让到一旁。
高歧怒哼一声,不甘不愿地也让了一条道。
李钦载倒是觉得无所谓,身份不一样了,境界格局也不一样了,与人结怨也好,施恩也好,终归都是有因有果,若为了让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起争执,岂不是落得跟那些纨绔一样没出息?
然而李钦载主动让道,对方似乎并不领情,那位喝醉酒的年轻人满脸通红,张嘴便是一股浓郁的酒味。
“破落户……算你识相!”客人打出一个冗长的酒嗝儿,摇摇晃晃地往上走,嘴里念念有词:“老子是国公府的外亲,长安城谁见了……不得给老子让道?”
高歧勃然大怒,拳头当即就挥了起来,正要揍过去,李钦载还是拽住了他,朝他笑着摇摇头。
“罢了,一个醉了酒的人,跟他计较啥。”李钦载笑道。
高歧叹气道:“景初兄好涵养。”
“那倒不一定,只是比当年懂事些了,没必要结的仇,不妨忍了。”
两人正要继续下楼,这时刚结完账的薛讷下楼了。
李钦载赫然听到楼梯口的醉酒客人骂骂咧咧:“又来一个挡道儿的,给老子让开!不知我是谁吗?”
李钦载当即苦笑叹气,他知道今日又不太平了。
薛讷是个啥脾气,没钱的时候穷横,如今有钱了,脾气愈发见长,他能受得了这个气?
醉酒的客人话音刚落,便见薛讷一声不吭,却抬起脚,朝那名客人的胸口猛地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