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派出去的是死士,明明是遣唐使当了炮灰,看起来跟王氏八竿子打不着,为何还是暴露了?
儒雅的气度再也无法维持下去,王宁眼神变得阴鸷,冷冷道:“李县伯兴师动众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李钦载淡定地道:“你家有个寡妇,改嫁青州崔氏,却不肯安安分分当我的丈母,反而要除掉我这个女婿,啧!后来我也没客气,打断了王家一对奴仆的手脚……”
目光盯住王宁的脸,李钦载缓缓道:“打断他们手脚的时候,我曾说过一句话,太原王氏若敢再招惹我,我会放火烧了王氏祖宅!我李钦载虽然是个混账,但却也是個说话算话的混账。”
王宁大惊,尖声喝道:“李钦载,你敢!”
“太原王氏千年门阀,郡望名门,源于汉司徒王允,竖子岂敢在王氏祖宅前无礼!”
李钦载眼睛眯了起来:“按你的意思,你们派人刺杀我,我是生是死都不能报复回去?就因为你们是千年名门郡望?”
王宁冷声道:“王氏存世千年,门下弟子故吏无数,你若敢放肆,天下人必对你和李家口诛笔伐,天子也护不住你,李县伯还请三思。”
李钦载笑了:“刺杀我以前,你们有没有打听过我李钦载在长安的名声和为人?”
“在长安城,我不主动招惹别人,别人已是烧了高香,你们却敢主动招惹我,而且还打着要我命的主意,我若不报复回去,世人还以为我李钦载年纪越大越软呢。”
“天下是李唐的天下,不是你们王家的天下,天下人口诛笔伐于我何加焉!”
见李钦载的神情越说越暴烈,王宁暗暗心惊,厉声道:“李钦载,我劝你三思!若敢对王氏无礼,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李钦载哈哈大笑:“我这辈子闯过太多祸,不过这个祸比较高级,我竟情不自禁见猎心喜了……三思?不必三思了,先干了再说!”
说完李钦载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大喝道:“来人,放火!”
王宁大惊失色,转身就朝祖宅大门跑去,边跑边大呼:“王氏家将护院都出来,恶贼欺门,孰不可忍!”
王宁奔跑的同时,刘阿四和一众部曲已将准备好的火油小罐奋力朝王氏祖宅屋顶扔去。
一片噼里啪啦的脆响过后,小油罐在屋顶摔裂,飙溅出的火油瞬间流满了屋顶。
然后刘阿四搭弓拉弦,一支火箭激射而出。
轰的一声,王氏祖宅前院的房屋皆被点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数百名王氏的家将护院冲了出来,朝李钦载麾下的两千庄户杀过去。
刘阿四厉声道:“全军列阵,进!”
轰!
老兵出身的李家庄户们仿佛回到当年金戈铁马的战场,前排庄户手执刀剑,一齐向前踏了一步,异口同声喝道:“杀!”
杀声震天,惊起树梢上的鸟雀惶然飞散。
冲天的杀气瞬间萦绕弥漫祖宅四周,数百名王氏家将急忙止步,惊恐地注视着不远处李家的部曲庄户们。
这些人可不是农夫,他们是真正身经百战的老兵,这分明是一支军纪严明战无不胜的jūn_duì ,不同的是,他们穿着的是农夫的衣裳,但战力和杀意,却没有减低分毫。
一声喊杀,如钢刀刮面,王氏家将们顿时感受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毛骨悚然。
李钦载仍骑在马上,看着王氏祖宅熊熊烧起的大火,冷冷道:“继续放火,今日王氏必须片瓦不留!”
嗖嗖嗖!
无数支火箭射向王氏的祖宅。火箭落在屋顶上,堂屋中,院子里,火势越烧越大,已然不可遏止。
祖宅内,王氏族人儒生和弟子们惊慌失措,尖叫着四散奔逃,无数人从后门匆忙逃了出去。
王宁站在大门外,看着冲天的大火,和杀意森森的李家部曲,身子情不自禁地瘫软在地,一脸绝望泪流不止。
李钦载盯着他,冷冷道:“王宁,当初谋划刺杀我的时候,便该想到今日的后果。我李钦载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挑错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