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高品级的大臣走了一批又一批,低于四品的官员被拦在寝宫之外。作为左相的裴延来得不算太晚,而在拜见了太上皇之后,他就和着自己的大儿子一块凑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裴清泓跟前来。
“你方才有没有被刺客伤到?”“沐之不碍事吧?”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句话从这面容有七成相似的两父子口中说出来却是让裴清泓忍俊不禁。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然而他这摇头的动作,让原本被衣领遮住的掐痕露了出来,一向淡然的裴清逸立马露出一张心疼弟弟的哭丧脸:“你还说没事?这脖子,脖子上的上怎么回事?”
裴清泓咳嗽了两声,目光转向了被一群太医围着的太上皇,裴延比较稳重一些,当即就瞪了自家大儿子一眼,把声音压低到只有裴清泓和裴清逸能够听到的大小:“那个估计是刺客弄出来的掐痕,只要你弟弟没事就好了,清逸注意一下这是陛下的寝殿。”
裴清逸便松了口气,但他的眼睛实在是很尖,转眼又看到了裴清泓衣服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他有些惊慌地指向自家弟弟的衣服:“血,血,血!,快来个太医!”
便是裴清泓也被他的模样给惊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服,藏青色的披风上果然有一块;两枚铜钱大小的血迹,干涸的血液的暗红色在偏暗的藏青色披风上不是很显眼,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会注意自己衣服的下摆,在回想了一下之后,他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的血,兴许是先前慌乱之中不小心沾上的陛下的那匹马的血迹。
他当着两个人的面解下来那件披风,又转了一圈:“我真的没事。”
裴清逸还是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摸了摸方才裴清泓的腰腹处,那里是方才那块血迹可能来源的地方。在把裴清泓的腰身都摸了一遍之后,他把手掌摊开来,手心还是干干净净的,修长白皙的手指和清晰的手纹,没有他以为的血迹,只在经常握笔的地方有比较厚的茧子。
看着自家大哥终于放下一颗心的模样,裴清泓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为对方这份发自内心的关切产生了暖融融的感动。太医的声音打破了这副父子兄弟其乐融融的画面:“陛下说,让老夫为裴大人把脉,还请你们让让。”
先前裴清逸的话那些太医们可以当做没听到,但太上皇的话他们却是不能不听的。裴清泓便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给这位被分出来的太医把脉,得到的诊断也是:“尚书大人的身体十分强健,并无大碍,就是肾火有些旺盛,我为大人开张清火的单子吧。”
在太医话音刚落的时候,围着太上皇的人里突然就发出一声咳嗽还有伺候人的惊呼:“陛下您慢点喝,别呛着了。”
裴清泓自然是没有拒绝太医的好意,他作为臣子,在太上皇的寝殿也不好多留,便说了些祝福的话也和裴延和裴清逸一块退下去了。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先前太上皇的情况他也了解了一些,那箭上抹着的是一味剧毒,便是沾上了一点也能够叫一头牛被毒倒,太上皇破了个伤口,那毒`药便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才会大致这位君主突然从马上摔下去。
不过像太叔澜这样的人,从小就是各种灵芝之类的养着,又有各种小毒为他的身体的抗毒性提供了很大的帮助。那能教寻常人毙命的细微伤口,只是让太上皇造成了短暂的下`身麻痹,实际上并不碍事。
在太上皇能够正常地支配自己的身体之后,对那些随行之人的惩罚也就下来了,虽然当时那些人只是中了埋伏者的圈套才会把太上皇给跟丢,但错了就得受罚。御林军被罚了半年的俸禄,那些可以出头的青年才俊听了属于自己的封赏也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在那些人的惩罚的圣旨宣读之后,裴清泓也赢来了封赏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裴清泓裴尚书为人聪敏智勇,有赤诚之心,救驾有功,封长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