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忘了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来,你愈是不让看他就愈是想看。
墨成钧眉梢挑了挑,嘴角缓缓勾起笑,“你扣子开了。”
顾冬凝下意识低头去看才知道又被耍了,她今儿穿了件套头的毛衫,哪里有什么扣子!可本来摆在她旁边的手机却在这一恍惚间被男人拿了去。
墨成钧看清那链接里的图片,也瞬间黑线了,忍不住骂了句,“你他妈这都什么朋友?”
里面全是卡通版的*姿势图,甚至还配着解释说明。
可最绝的是兰溪后来又发过来的一句留言:据说从后面的姿势比较容易生男孩,你要不要验证验证?!
后面还配着一个偷笑的表情!
尼玛,真的想吐血。
索性,墨成钧看到链接里内容就直接手机丢给她,没再看下去。
男人盯着她红透的脸笑了,“你说你这朋友脸皮最起码也得是锅盖级别的,你怎么就薄成这样?”
“兰溪那是特例!”顾冬凝毫不留情的出卖兰溪,不过兰溪确实也是特例,尼玛别人正对爱情充满幻想的时候,她却看gv看的热火朝天。
当别人看帅哥准备勾搭一个谈场恋爱的时候,她却摇头晃脑说某某帅哥又沦陷在花痴手中太可惜了,应该某某帅哥和某某帅哥凑一对才行。
顾冬凝甚至一度想离得兰溪远远的,她绝对不想搞基。
可后来,当兰溪迷恋上某位师兄,顾冬凝才拍着胸膛想着极好极好。
那时候兰溪还大学,某一日笑的春花灿烂的给顾冬凝说,她跟她师兄约定好了,等她三十岁的时候,如果他未娶,而她未嫁,那她就把师兄给收了。
但直到今天,顾冬凝也不知道兰溪嘴里的师兄叫什么名字。
墨成钧看一眼顾冬凝,哼哼的笑,“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身边都是一群飞禽走兽,那你身边这都是些什么?花痴?还是色女?”
“呸!”顾冬凝手里刀叉突然失去控制力的划过盘子。
墨成钧看她隐隐使了些小脾气,他只嘴角微微勾起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想着她昨晚小疯子一样抱着他亲吻的样子,男人喉结轻滚,他爱极了她主动示好,羞涩又腼腆的样子让他恨不得直接给揉碎到骨血中去。
滑到嘴边*的话还是给收了回去,她的脸皮儿,他还真怕他一句话说不好,把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给全都打没了,他可不想到手的福利就这么溜掉了。
两人吃过饭后就一起出去了,顾冬凝昨晚眼睛哭久了,这会儿眼睛还肿着,她干脆就带了副黑框眼镜,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牛仔裤搭配短款的毛衫,外面穿了半长款的外套,整个人年轻靓丽的好似刚出校园的大学生。
漫步在慕尼黑街头,你一定会被各式各样带有历史厚重感的建筑吸引,顾冬凝拿手机为这些带着浓重欧洲色彩的建筑留影,眉目间的笑容浓郁的连阳光都失色。
墨成钧走在一侧,看她蹦跶着跑到一栋建筑物前拿着手机自拍,歪着头的样子天真欢快,仿似半点烦扰都没有,可她昨晚还被他气哭了。
伸手摸了下鼻子,墨成钧走过去,他突然羡慕她这样的心思单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顾冬凝看他走过来,笑着拉过他的手,指着后面的宏伟的紫铜穹顶双塔钟楼,“这就是铁阿提纳教堂,它绝对是慕尼黑市内最美的教堂之一,我以前在网上浏览过。”
铁阿提纳教堂属于天主教教堂,坐落在国宾广场之中,整体是意大利晚期巴洛克风格建筑,宏伟的紫铜穹顶双塔钟楼非常吸引人的眼球,今天天气很好,能看到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教堂放射出耀眼的鲜黄色。
她说起她专业领域的内容,就显得生气勃勃,自信满满,竟也是耀眼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墨成钧站在她身边,听她跟他眉飞色舞的介绍,伸手将她被风起来的发丝别到脑后,他嘴角勾着笑,淡淡落下评语,“听着很专业!”
顾冬凝听他这样说就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不太好懂?”
太过艰涩的专业术语跟外行人讲起来也是枯燥无比,可她真的太兴奋了,才不管不顾的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墨成钧眉目间染着轻笑,她腼腆的笑起来的样子好似一把鼓槌,咚咚咚的敲得人心脏都跟着颤,男人伸手捏捏她的脸,嚣张无比的,“我要连这个都懂,你们这一行的估计都得失业了。”
切!不懂还能表现这么*的也就非墨成钧莫属了!
顾冬凝失笑的剜了他一眼,她走过去伸手扯住他手臂示意他头靠过来一点,“你低一点,我们合个影!”
许是她的笑容太具有蛊惑力,墨成钧本是非常排斥这样的自拍行为,却到底还是微微弯下身子,就听她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她嘻嘻笑着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他看,“诺,不错吧!”
两个人的头像在照片的下面,上面大片的屏幕留给了身后的建筑,男人面无表情,女人却笑得开心。
墨成钧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顾冬凝看他兴趣缺缺也就收起了手机,嘟囔句,“我比你好看。”
说着就把照片传给他,笑着说,“你有办法让爷爷奶奶看到的吧,让他们也看看。”
男人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墨成钧划开看了眼,淡淡说,“他们都来过。”
顾冬凝抬起头来,“可我们俩的照片他们没见过。不是蜜月旅行吗,不能太假了。”
她认真说着,语气里没什么起伏,顾冬凝是真的什么也没想,她只是觉得真正的蜜月里的两个人是定要拍些亲昵的照片传给家人、朋友。
毕竟,对家里人而言,他们的婚姻还是真的。
可被她这样认真的,不带半点其他心思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墨成钧却蹙了眉心,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那张照片就传了出去。
男人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是不是要赞你敬业?”
顾冬凝没听懂他话里的讽刺,只盯着手机看的出神,墨成钧凑过去才发现她点着顾景新的通话框,却一个字都没写。
男人抄手站在她一侧,“听说他在罗马,从这里坐飞机过去一个半小时,我们可以抽出一天时间过去。”
顾冬凝抿了下唇,她很想告诉景新她在慕尼黑,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顾冬凝摇了摇头,她微微扬了下头,“景新不知道我结婚,我要带你过去会吓到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男人仿似漫不经心的问。
顾冬凝苦笑着,“因为他说,我结婚的时候无论他再狼狈都要参加我的婚礼,可我不想他狼狈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而且,她也没有婚礼。
她唯一的弟弟呵,她怎么能让他狼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怎么能——
这两年,他们几乎鲜少通话,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两年前的事情,无论是顾冬凝还是顾景新,都是他们这辈子的噩梦,可彼此的存在却似乎就在提醒着那个事故,每次都在假设如果不出现那样的事情该有多好。
可是事实是,事情发生了,就永远不会后退。
男人看着她的脸色不过瞬间就沉静下去,潭底渐渐涌上一层模糊水雾,却在下一瞬又消失无踪。
顾冬凝深吸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墨成钧却突然牵住她的手,“不进去里面看看?”
顾冬凝站住脚步,她回身望向壮丽辉煌的教堂,眼底尽是期待,可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她眯着眼看向墨成钧,“你下次结婚,记得带她进去祈祷。”
她弯着唇角冲着他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明媚动人,她的手收回去,淡淡的说,“我不适合。”
那样神圣的地方,一对用婚姻做幌子的新人,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惩罚。
无论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顾冬凝对这样神圣的仪式从内心里敬畏,当彼此交换戒指,或拜天地,或牧师前宣誓,从那一刻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承诺福祸同享,不离不弃。
可她那么清晰的知道,他牵起的不会是她的手,他能给予的爱也不会是她。
她转身离开,墨成钧终是没有勉强,她一句话莫名让两人间的气氛沉下来,男人眉间印着抹犀利,脚步却不停歇的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