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刚才开始,付前就把自己的每一个语言动作,都当成了和老乡之间的交流。
毕竟作为心理医生,话疗可是基本的治病救人方式。
而所有这些人里面,巴拉德无疑是一个特征极其鲜明的符号,这也是为什么会找上他。
“你是想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聊且可笑的行为?”
此时陷入沉思的巴拉德,在看了阿卡莎一眼后,终于缓缓说道。
这个额外的动作,付前倒不太奇怪。
上次的时候阿卡莎曾经就用类似的话嘲讽过巴拉德,自己甚至就是剽窃她的。
这次凯瑟琳事件依旧发生,同样的对话出现的概率并不小。
“不止,甚至毫无意义。”
面对巴拉德的反问,付前微微点头,点评得相当不客气。
“你所有的努力、斟酌、不屈不挠,在那位先知眼里都早已注定,就像一卷老旧的录像带,你不过是里面一个性格鲜明的角色而已。”
决定论这种概念,还是相当冲击人三观的,尤其是有先知这种存在背书的情况下,更是杀伤力倍增。
“所以这就是一个外乡人眼里,我们的可笑之处?”
付前火力全开,巴拉德反倒是冷静下来,哼了一声说道。
“也正因为如此,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心理负担?”
“因为看似热闹的人群,本质上甚至不是能被称为生命的存在,对吗?”
“不奇怪,我对你们实在是太了解了,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看的吗?”
废话,我刚才第一句话不就是问你怎么看?
理解巴拉德可能有些激动,但付前还是心中一阵吐槽。
不过眼见对方情绪充沛,他最终还是非常成人之美地没有打断。
“其实很简单,监牢也好,老旧的故事也罢,不管看起来多可笑,多无意义,我依然选择自己现在的角色。”
巴拉德指着四周。
“我乐于见到混乱的城市里,有这样一座餐厅的存在,并愿意做所有可能帮助做到这一点的努力——甚至就算这份努力都是早已注定的剧情,我的乐意程度也不会减少半分。”
“懂了,你是想说就算所谓的超级英雄本质上只是个扯线木偶,你也甘之如饴,乐于扮演?”
“是。”
巴拉德点点头,强调了一句。
“在先知看到的,所谓的腐烂未来里,我想我会一直保持现在这样。”
“或许愚蠢,但在这个故事里成为这种偏见和坚持,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很好,我想我完全懂你的意思了。”
付前叹了口气,目光却是看向无穷远处。
这段对话开始到现在,自己的病人听没听到不知道,但明显没做出任何反应。
他倒也没多失望,这才刚刚开始呢,而且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
跟巴拉德的哲学沙龙是一方面,接下来到肢体语言了。
“还有个小问题,如果你因此迎来了既定的死亡呢?彻底的死亡,没有重生可能那种,甚至彻底消弭于所有人认知里。”
“……那我会很荣幸自己扮演的角色,在这样一件无意义的事情里,帮助维持了这样一份秩序。”
略一犹豫后,巴拉德还是坚定地说道,同时感觉肋下一痛。
低头看去,坚固的镜甲居然是被一只手直接洞穿。
“很荣幸,为你的故事画上句号。”
而做出袭击的凶手,正很是认真地做着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