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嬷嬷从屋外走了进来。一直在看戏的太夫人说话了,“大郎的娘怎么说?”
王嬷嬷禀报道,“大夫人听了老奴的禀报震惊不已,她不知道表姑娘原来干了这么多坏事,甚是愤怒。大夫人说了,或是撵走,或是出家,该怎么发落她,一切都听太夫人的示下。”
太夫人说,“慧丫头,听见了吗?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也难怪会众判亲离,连你亲姨母都不管你了。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你小小年纪心思太过歹毒。不过,光撵走却是太便宜你了,你身上可是背了一条人命。”
谭锦慧一愣,连姨母都不管她了,还出了这么坏的主意,这真是赶尽杀绝啊。坚决不能认,认了就是人命官司,撵出马府都是轻的。还是娘亲说得对,靠人不如靠己。能拯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可惜娘在死前才觉悟。
她擦擦眼泪,也不哭了,掷地有声地说道,“太夫人,你们众口铄金地说我做了坏事,我不服。请问我做了什么坏事?”
一旁的二夫人又啧啧几声,“慧丫头,你这大戏唱的,出出不落,一个人顶了几出戏的角,就是四喜戏班的小春阳也没你会演。”
大奶奶笑道,“二婶,您让她去当戏子,那是屈才了。她应该去当细作,被敌方抓了,还能如此冷静,百般抵赖,连男人也比不上呐。”
谭锦慧不理会二夫人和张氏的冷嘲热讽,对着太夫人和马国公说,“她们说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但哪一句话是我亲口出去说的,哪一件事是我亲手做的?即使去剑阁倒水。也是宋嬷嬷拎的桶,是她倒的水。你们也说了,这些人都是你们马府的奴才。若是追责,是你们马府在纵奴行凶。要说有罪,也是你们吧。而我,顶多算是知情不报罢了。退一百步说,就算是我让他们去做这些事。他们就会去做吗?那我现在让他们说实话。有担当,把自己做的认下来,他们听了吗?没有!所以。是你们马府的奴才联起手来诬陷我,他们说的我都不认。我是谭家的姑娘,你们没有权力那么发落我。”
二老爷听了笑出了声,对马国公说道。“大哥,咱们马府竟然是藏龙卧虎。大嫂咋弄来这么个玩意儿。小小年纪,歹毒,狡猾,冷静。还能说会道,把咱们马府搅得天翻地覆,还想着干干净净脱身。”
老太太摇头说道。“慧丫头,你这些话可是有些诛心了。你口口声声说马府纵奴行凶。马府有罪。你知不知道,这些奴才可是你姨母主管的。照你的这个说法,就是你姨母有罪啰?你姨母把你养大成人,呵护你至今,又给了这些护着你的奴才,最终却被你倒打一耙。我都替她不值。”
谭锦慧瘫软地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哭起来,“她若真心护我,就不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弃我于不顾,让你们来这么审问我,羞辱我。她若真心护我,就不会给我这些教唆我干坏事的奴才。”声音又渐渐低沉了下来,喃喃说道,“干了坏事,却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她给了我那么大的希望,让我享受国公府所有的尊荣,让我以为我就是国公府的姑娘,让我以为国公府所有的荣华富贵我能享受到老。可是,后来却突然告诉我,我不是国公府的姑娘,这里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与我无关,还要把我嫁进那些破落户去过穷酸日子。怎么可以这样!现在,她又让你们随意发落我,把我推进万劫不覆的境地……我不认,那些坏事是马府的奴才干的,与我无关。”
二夫人叹着气说道,“这还真是一条喂不饱的饿狼。什么都给她了,还觉得不够,还觉得是大嫂辜负了她,我们马府欺负了她。”
大奶奶也说,“她一介孤女,连根针都没带过来,一切都是马府给的。不知道知恩图报,却反过来害马家的人,结果还成了马家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