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郎的个子应该很高,至少比谢娴儿高出一个头。又从盖头的缝隙下看到穿着皂靴的大脚和大红挑金长袍的下摆。
扶着她的人很会说笑话,咯咯笑道,“哟,新郎官看到新娘子脚都迈不动了。”
捧场的笑声也是稀稀拉拉的,那妇人说完后只得自己夸张地笑了几嗓子。
谢娴儿听到前面的马二郎轻轻“哼”了一声。看来,这个倒霉蛋对她的怨气可是不小呐。
进了大堂,拜了堂后,她又被扶去了新房。坐在床上,仍然是扶着她的那个妇人笑道,“新郎官,该揭盖头了,大家伙可都等着看漂亮的新娘子呐。哎哟,称杆在这里,不能用手扯……”
谢娴儿突觉眼前一亮,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等她眨了眨,看得清楚了,红彤彤的新郎官已经走到了门口,给她留了个潇洒的背影和英俊的后脑勺,旋即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一直扶着谢娴儿以及刚才说话的那个妇人是马府请的全福夫人徐夫人,徐夫人的男人原来是马公爷的文书现已升到正五品将军。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略为尴尬地笑道,“新郎官急着去前面陪客人们喝酒。”
谢娴儿笑笑没言语。
屋里还有三个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的丽人,其中年龄最大的妇人约摸二十四五岁,她笑着说,“二弟妹,我来做做自我介绍,我是大嫂。”又指着另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妇人说,“她是三弟妹。”又把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拉着说,“这是慧表妹。”
都是自家人,看来马家也没请什么外客。
谢娴儿现在不便起身,笑着跟她们点了点头。大嫂、三弟妹笑容牵强,那位慧表妹更是一脸的玩味。
她们几人再没搭理谢娴儿,陪着徐夫人说笑了一阵,便把她拉着去吃席了。屋里只剩下谢娴儿一人,她赶紧没有形象地扭了扭脖子,份量十足的黄金凤冠压得她脖子疼。
没一会儿,绿枝抱着太极和白鸽走了进来。
太极先喵了一声跳进谢娴儿的怀里。一天没见到它,谢娴儿还挺想,抱着它亲了两口,逗得太极咯咯直笑。
看绿枝和白鸽没有异样,想来她们听太极的笑声仍然是猫叫声。
绿枝快嘴道,“姑娘,这个院子好大,只是除了上房门前挂了两盏纱灯,其他地方都黑灯瞎火的,一点都不喜气,哪里像……”
话还没说完,被白鸽瞪了一眼,嗔道,“如今要叫姑娘**奶了。这里可不是落霞院,再乱说话小心给**奶招祸。”
虽然绿枝和白鸽都是大丫头,但白鸽大得多,也沉稳得多,气势自然就把绿枝压了一头,绿枝便嘟着嘴不敢吭声了。之后再没有旁人来,几个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说着闲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周嬷嬷和刘嬷嬷进了屋。她们把嫁妆安置妥当,住处也收拾好了,又被一个婆子叫去一个院子里吃了饭,本来准备回后院的下人房。却看见上房冷冷清清的,两人便让那几个人先回房歇着,她们来了上房。
周嬷嬷低声道,“席早散了,二爷还没回来?”又看到大桌子上除了一碟半生不熟的饺子和一个茶壶几个茶碗,什么吃的都没有,又问,“你们吃了吗?”
绿枝道,“还没吃,那饺子是生的,茶壶里是空的。这么久了,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这几个人比谢娴儿还茫然,不住地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