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眉自从有了身孕,表哥在她心里早就往后排去了,此时只觉得他麻烦,不想应付他了。她掏帕子给他擦鼻血:“好的,我想……我觉得你是睡热炕,上火了。从今晚起,咱俩分开,你睡炕梢去。”
他握住她的手,往她脖子那嗅了嗅:“装傻是不是?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那她索性装傻好了,眨眨眼,不解看她:“我怎么了?”
他揩着她光滑的脸颊:“当然是怕你伤心,我忍着不去碰别人,我辛辛苦苦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该稍有感动了?”手向下搂住她的腰:“我之前亏欠了你,想现在尽可能的弥补你。”
寄眉其实不大懂他的意思。刚成婚那段时间,他对她冷嘲热讽,可以算是他亏欠她的。但所谓的弥补是他在她怀孕这段日子‘守身如玉’‘忍饥挨饿’,这都哪跟哪儿呀。不过,他既然送出了‘这份情义’,她就接着好了。
她莞尔:“你的意思是,以后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只有你我吗?”
“你愿意么?”他鼻尖碰着她的鼻尖,低声道。
决定权在他,女人哪有选择的余地,她又不能找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人。寄眉笑:“本来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姨娘通房压根不能插在咱们中间。”一般来说小妾通房是不能干涉男女主人的关系的,但事无绝对,碰上强悍的妾室,往往能叫正妻着实痛苦一番。
萧砚泽觉得她有道理,挑挑眉笑道:“那倒是,不过,我连妾也不纳了,你开不开心?”
她一撅嘴:“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他再忍不住,抱住她滚到一起,含着她的耳垂低语:“你在讨好你,你听不出来么。我说这么多好话,你却还无动于衷,你是想逼死我么?金子银子你都有了,我再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片心了。”
“……”她一双明眸,清清亮亮的。心里忽然涌起那么一丝感动,像表哥这种人,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是为了叫她服侍他,也是动了心思的。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但偶尔听一听,愉悦身心也是不错的。
砚泽这时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我现在说这些,好像我是为了达到目的,故意甜言蜜语似的。”
她笑着摇头:“我知道你只是有感而发,我是你的妻子,为你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说完,缩了缩脖子羞答答的笑道:“……不过,这次,我再咬到你,可不许怪我。”
他瞅着她道:“我不会怪你,但也请你千万小心。”
她抿嘴偷笑,点了点头,去解他的裤子,突然砚泽摁住她的手,笑眯眯的道:“一想到你眼睛好了,能够看到,还让你这样……”摸了下鼻尖,假惺惺的道:“我还真点不好意思。”
“……”寄眉眯着眸子:“那算了。”
砚泽赶紧道:“别!”然后笑眯眯的等着她行动。
她之前懒得顾及他,所以明知道他憋闷的难受,但他没开口,她就假作不知,放任不管。但这会,他求她了,她就按他说的做了。之前眼睛看不到,都替他做了,如今眼睛能看到,自然不在话下。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没招惹她,于是也就没捉弄他。
事毕后,叫人进来,寄眉做了清理,他满怀‘感激’的将她搂在怀里,不住的道:“眉儿真好,眉儿真乖。”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看,良久又笑道:“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她没吭气。这时砚泽笑着把人往怀里又揽了揽,心满意足的睡了。烦心事先抛掷一旁,这一刻,享受温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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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砚泽退了热,按照寄眉的话说,又恢复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色鬼’。最近事情多,每天早出晚归,有的时候能回来的早,也要拖到天擦黑,全因他记得父亲的叮嘱,避免给母亲问安的时候,碰到董家母女。
这日飞飞扬扬的下了一天的雪,傍晚回来的时候,见妹妹舒茗从自己院子出来,她脚缠的越发好了,因为最近半年走路越发困难了,进出全要奶娘抱着。
舒茗攀着奶娘的脖子,见了哥哥,乖巧的竟要下地。砚泽高兴的摆摆手:“行了,老实别动了,天寒地冻的,赶快回去吧。”往里自个院子瞅了眼笑道:“来找你嫂子下棋吗?”
舒茗撇了撇嘴,扭了扭身子道:“不是下棋,就是出来溜达溜达。舒蓉跟华珠整日哭哭啼啼的,好烦人的。”
华珠和舒蓉差两岁,她俩有话说,况且她俩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其他女眷皆是人妇,走动不大合适。砚泽道:“舒蓉不是挺爱说爱笑的么,跟着你董表姐哭什么?”
舒茗撅嘴气哼哼的道:“反正我不喜欢华珠表姐,她什么时候走呀?她到哪哪都乐呵不起来。行行行,就她死爹了,在她面前就不能笑吗?!”
“呦,火气不小啊你。”砚泽看了眼奶娘。
奶娘也很无奈:“董姑娘常和舒蓉小姐走动,今天俩人又说梯己话,咱们小姐在一旁逗猫笑了声,那俩人就……”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自明。
“就凶我!哼!”舒茗气鼓鼓的道:“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奶娘道:“老奴就带小姐出来透透气,来大少奶奶这儿坐一会。”
这时砚泽侧身看到舒茗身后的小丫鬟捧着个翡翠笔屏,这笔屏今早还摆在寄眉案头的,这么快就易手了,他哭笑不得:“你真是贼不走空啊,每次到我这来,你都得顺走点东西。”
舒茗扭了扭脖子:“嫂子给我,怎么能说我是贼?!我也不是谁的东西都要,华珠姐姐的东西,我还不稀罕呐。”
砚泽道:“嗯嗯,我们给你东西,还得看大小姐你的脸色。对了,你为什么不要华珠的东西?稀奇。”
“就她漂亮,就她脚缠得好,就她的东西好,嘁,当她是谁啊?”
“……”明白了,来个处处强过她一截的表姐,妹妹嫉妒了。他叹道:“你可真难伺候,大脚的你不喜欢,小脚的你也不喜欢。”
舒茗搂着奶娘的脖子,委屈的道:“谁说的,我可喜欢嫂子了呢。”
这时嗖的吹来一股冷冽的风,砚泽便不跟妹妹说话了,对奶娘道:“外面冷,带她回去罢。”奶妈便抱着舒茗小姐走了,当然还有那笔架。
砚泽一边往院子走,一边摇头想,妹妹这样子,再不管教好,以后可怎么嫁人,嫁人可怎么了得,见谁的东西都想往兜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