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大军撤退后,洛阳城上城下,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此时,疲惫地守军在打退蒙军的进攻后,一个个直接瘫痪在城上,躺在尸体中间。
洛阳城内仅存的守军,遍布城头,他们或坐或卧,脸上并没有击退蒙军的喜悦,不少士卒都是抱着兵器,靠着城墙而坐,目光呆滞,神色凄惨。
这时军官走过来,轻轻踢了士卒一脚,沉声吩咐,“弟兄们,起来收拾战场了。”
城头缓过劲来的守军,听见军官的招呼,才撑着疲惫的身躯起身,开始清理城上的尸体。
他们将自己兄弟的尸体抬下城头,蒙军的尸体直接丢到城下,伤兵则被城内的百姓,搀扶着下城,送到医馆抢救。
洛阳城头,陈和尚身上铠甲破损,头盔不见,头发散乱,嘴唇干裂地坐在城楼前的台阶上,手里擦拭着一把砍出多个豁口战刀。
陈和尚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他的周围,坐着不少披甲的精兵,他们同样衣甲破损,身上带伤,显得有些穷途末路。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沉下半张脸,余晖洒在洛阳城头,清理战场的士卒在余晖中默默忙碌,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陈和尚擦完战刀,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落下的不仅仅是太阳,还有大金帝国。
这让陈和尚内心一阵伤感,而就在这时,城头清理尸体,往下丢蒙军尸体的士卒,忽然一阵骚动。
“大帅!”一员盔甲残破,用绷带吊着胳膊的将领,急匆匆来到陈和尚身前,“城外蒙军有动静。”
陈和尚闻语,用战刀支撑着身体,神情坚毅,“蒙古人想要夜战吗?本帅奉陪到底。”
部将连忙摇头,“大帅,是有大股蒙军骑兵,忽然向东而去。”
陈和尚愣了下,几步走到城墙边,向城外眺望,正好看见大股蒙军骑兵,奔出营地,向东面疾驰而去。
“大帅!”部将有些激动,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是不是朝廷,派遣援兵来救我们呢?”
大股蒙军骑兵向东运动,肯定是东面来了金军。
守城的金军绝望的脸上,露出一丝希望,可是陈和尚内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一手扶着城墙,目光忧郁又深邃地注视着蒙古骑兵东去,心中却非常绝望,眼中含泪,“陛下,洛阳之围不可解,何顾让将士们前来送死啊!”
在陈和尚看来,洛阳城下蒙军主力云集,以金军的实力,根本无力为洛阳解围。
金兵放弃坚固的城池,前来援救洛阳,只能是白白送死。
陈和尚心中对援兵并不抱希望,不过看见守军士卒,有些兴奋地站到城墙边,看着东去的蒙军议论纷纷,他并没有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而是沉声道:“确实是朝廷派遣援兵过来了。大家抓紧时间,清理城头,抵挡住蒙军进攻,洛阳还有救。”
说完,陈和尚便离开城墙,进入了城楼。
很快夜色降临,陈和尚亲自带兵巡视,来到西城时,一名士卒满脸欣喜地跑来禀报道:“启禀元帅,城下刚来一人,说是开封使者,刚被我们拉上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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