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朦胧的视线望着哭成泪人的公孙梦未,终是叹了一声,“罢了,皇上开心,哀家不会再阻拦。”说罢,萧太后像是才意识到,“花千凝在哪?”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花千凝陪着,萧太后又生起花千凝的气来。
“母后,花千凝离宫出走了。”公孙梦未右手捂着脸颊,泪水顺着指缝流淌,“所以,儿臣要出宫去找她。”不管花千凝是否嫌弃她,她都要找到花千凝,倘若花千凝真的嫌弃她,那她也要把人捆在身边,总之,若是此生再见,再也不要分离,不管用什么方式。公孙梦未这一辈子的执念,全部用在了花千凝身上,不知是因为不曾得到才如此,还是因为沦陷太深无法自拔。
萧太后越发地生气,“她都走了,皇上还找她做什么!”在皇上最需要人的时候,花千凝竟然走了。公孙梦未把自己捋顺的事情大概讲了,前后这些事串联起来,不难联想,花千凝几次伤害她,都是受人控制,花千凝定是怕伤害她,才不得不离宫,说到底,花千凝还是在意她的,不是么?
萧太后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这些事,越说越离谱,但出自皇上之口,萧太后不会怀疑,将公孙梦未拢在怀里,“真是苦了皇上。”叹了一声问:“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也要出去寻人么”
“母后,儿臣离宫的日子,朝政之事暂由母后打理罢,”公孙梦未当然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荒废了朝政,“儿臣原本也是想着今年出宫到各处走走,查探民情的。不过,儿臣会晚些时日再出发,等母后养养身子。”娘俩抱在一处,说了不少话,更是落了不少泪。花朝醒来时,已是三天后,公孙梦未正坐在床头,“皇上……”花朝虚弱地唤了一声。
“你醒了!”公孙梦未惊喜道,“觉得如何?”看来,花朝还是有造化的,见公孙梦未不仅不责罚,还关心她,花朝更是惭愧,“皇上,奴婢知道,说再多都是无用的……皇上愿意,奴婢愿终身伺候皇上偿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来回报了,她一无所有,无以回报。
“不需要,我从不缺奴才,”公孙梦未招手,叫来翠儿,“你日后伺候花朝吧。”站起身同时说,“今日,不妨把话说明,花朝,你若愿意,可继续留在宫里住着,只是,不能继续在未清宫了。”花朝垂下眼眸,知道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即使刺耳伤人,她也要听,公孙梦未肃然说道:“我对你,从不曾动心,之前的一切,都是作戏罢了。”
终究,也只是作戏而已,如同梦一般,现下,梦终于醒了,“皇上,我想出宫去。”这个地方,她无法再生活下去了,公孙梦未不强求,“随你,翠儿,你可以一同带出去。”翠儿有些无法相信,有生之年,她还能出得宫去,获得自由身!花朝挣扎要坐起,翠儿忙上前扶着,花朝略微施礼,“谢皇上。”
“我想过了,你们小女子,出去没人照应,也无力生活,”公孙梦未回身,昂首说:“不如就在京城里做些小生意,日后若是有缘,我会带花千凝过去。”望了一眼翠儿,“翠儿,你就和花朝作伴吧,可愿意?”
“奴婢愿意!”翠儿赶忙跪下,“谢皇上。”
“银两我晚点让拜月准备出来,你们一起带出宫,”公孙梦未边说边思量,“以防有人欺负你们,宫里的侍卫化成平民陪同你们一起罢。”公孙梦未将她能做的,能照顾到的,都想到了。
“皇上……”花朝言辞吞吐,似是有所顾忌,公孙梦未蹙眉,“有话直说。”
“皇上,花千凝她……”花朝还记得使者说过的话,“我听人说,花千凝已经坠崖死了……”
公孙梦未笑出来,否认道:“不可能的,她不会死的。”公孙梦未相信龙卿阙的话。拜月遵照公孙梦未的命令,给花朝准备银两,交予花朝时,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倒也真好命,伤了皇上,皇上还如此照料你。”拜月鲜少会在口舌之上发难别人,花朝呆愣地望着拜月,“拜月大人何出此言?”
“呵,”拜月讥讽地问:“怎么?敢做不敢当?”花朝确实不知道她伤了公孙梦未,当日之事,现在回想,按理来说,该是触目惊心,历历在目的,可花朝完全相反,记忆模糊,细节都想不起了,“我真的伤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