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千凝凶巴巴地吼,手心也火辣辣的疼,公孙梦未的嘴角却是上翘的,这傻姑娘,是真的关心她,也真的在意她,瞧瞧她之前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了。公孙梦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被花千凝在意,死了都愿意……不对,不能死,除非是花千凝也死了,否则,公孙梦未不舍得死掉的。
公孙梦未虽然身份高贵,但自幼习武,少时便随父亲到处征战,所以,大伤小伤她是没少经历,这点伤,还真的算不得什么。不过,也幸好,花千凝的力气小,若是习武之人,那一下刺下去,她的手心会被穿透,“小东西。”
“嗯。”花千凝放轻动作,生怕弄疼了公孙梦未,连声音都是极轻的。
“如果有人问起我的伤,就说我切荷花酥不小心伤了自己。”手伤成这般,公孙梦未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记得,莫要说错。”贴心的话更让花千凝内疚,包扎好,低声道歉:“对不起……梦未……”这,似乎也是花千凝第一次那样发自内心地和公孙梦未道歉,是真的内疚和自责。公孙梦未其实一直有个念头,有一天她能把花千凝压在身下,让她为过去做过的所有伤人之事和自己道歉,甚至想过,不管她愿不愿意……
可如今,花千凝真的道歉了,她更听得出那份真诚,公孙梦未的心却猛烈地疼痛起来,完好的那只手猛地抱住花千凝,“小东西,我不喜欢你同我道歉。”那样显得她们的关系很疏离,她要和花千凝亲密无间,她接纳花千凝对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伴随着疼痛的伤害,只要是花千凝,公孙梦未都接纳。
公孙梦未受伤的手心抚上花千凝的脸颊,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唇毫不犹豫地覆盖上去。压抑太久的*,此刻因着手心的剧痛,还有花千凝眼底深处的疼惜之意,公孙梦未再也控制不住。花千凝身体僵硬,想要推开公孙梦未的那一刻,想到她受伤的手心,花千凝推搡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轻轻地抚上被包扎后的手背。花千凝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公孙梦未的动作起初很轻柔,双唇含着花千凝的唇瓣轻吻,吻到最后越来越激烈,舌尖试图撬开花千凝的牙关,花千凝才抵触地向后躲,手依旧抚着那只粗糙的手背,喘息着呢喃:“梦未……我、我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突如而来的过分亲密,声音透着压抑和苦闷。公孙梦未呼吸急促,方才因为情、欲躁动的心还在狂跳,但那股甜蜜转为苦涩了,“小东西,对不起。”
发自内心的道歉,其实真的不难,此刻的公孙梦未,也是发自真心的表达歉意,“我们、我们用膳吧,我传晚膳。”
“好。”
晚膳用罢,两个人早早地歇息,公孙梦未闭上眼睛,许久都听不到花千凝的呼吸声。公孙梦未睁开眼睛,果然,花千凝直挺挺躺在那,两眼瞪得溜圆,望着上方,“怎么不睡?”公孙梦未明知故问,花千凝偏过头,无力地笑了笑,“我今儿个睡得够多了,你快些睡吧。”不敢睡了,真的不敢了,因为入睡之后,可怕的噩梦会变成现实。
不想……我不想你死,公孙梦未,花千凝在心底轻声地说。
公孙梦未最终挡不住困意睡着了,花千凝睁眼到天亮,还担心公孙梦未会乱动,时刻注意她受伤的手心。
翌日,公孙梦未早起上朝,花千凝才闭眼,假装还睡着,感受到额头被温热柔软的唇碰触,公孙梦未亲了她一下才离开。
今天,公孙锦班师回朝,荣亲王荣归,作为天子,自然是要去迎接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皇兄。如意得和皇上一起去迎接归来的皇兄,借着这个缘由,她一早到了未清宫,想探望花千凝,但被祭月拦住,说花千凝还在睡着,皇上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去。如意皱眉,却也只好作罢,向祭月询问了伤势,尽管祭月说并无大碍,但如意不亲眼看到,无法放心。
好在,公孙梦未下朝归来,少有地体贴,说:“朕会让千凝一同去迎接荣亲王的。”
花千凝看起来确实并无异样,除了倦态十足,看样子就是没睡好,如意稍微安了心,不过,皇上的手怎么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荣亲王已经到了宫门口,皇宫的大门敞开,震耳的三呼万岁,让花千凝的瞌睡虫跑了不少,在瞧见跪在地上的人扬起头时,她当场愣住,这不是她梦里的那个人吗?真的……真的是一种预兆么?花千凝的心口一紧。
公孙锦让随行的西域女子上前给公孙梦未请安,“小女子花朝,拜见皇上,拜见长公主。”
“抬起头来。”公孙梦未命令道,那女子一身艳红的轻罗纱衣衬得很是妩媚,再抬起头,五官精致,很有西域人特色,蓝眸闪亮,媚眼如丝,眼波含情,脉脉望向公孙梦未。花千凝瞧见了,只觉得哪里不适,初次见人就这般……西域之人都不懂“矜持”二字吗?再瞧瞧公孙梦未,嘴角竟是带着一抹笑,难道……花千凝只觉得不适之外,哪里还堵得慌,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来迎接亲王?真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