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而过,花瓣与白雪齐飞,一时间,犹如身在仙境之中,月光皎洁,万籁俱寂,只剩花瓣迎风而舞之声。花千凝一时看痴了,步子缓缓迈向梅花之林,公孙梦未站在原地,瞧着花千凝披着的白色斗篷渐渐与梅花融为一体,黑色长发好似宣纸上一笔浓墨,说不出的美妙。
花千凝抬手拉低枝头,正逢一阵风刮过,枝头乱颤,积雪掉落,花千凝的头顶和肩头都是白雪。公孙梦未疾步到了跟前,像长辈一般连连叫道:“真是小孩子,我瞧瞧,是不是掉进里面去了。”手贴着花千凝的脖子探了进去,本来雪花落尽脖颈处只觉得凉,公孙梦未温暖的手心伸进来,这一冷一热,花千凝只觉得浑身都跟着热起来,脸颊也是发烫。
“今天的冬雪格外大,纵是有好天气,奈何天气太冷,雪也不融呢。”公孙梦未轻轻拍打花千凝的衣领和头发上的雪花,不经意碰到花千凝的脸颊,惊道:“你的脸怎么这般烫?”
花千凝闻言向后躲,公孙梦未跟过来,心急道:“莫不是冻着了?”公孙梦未说罢就动手去解自己的斗篷,难掩自责,“也怪我,忘了你不适应这季节了。”完颜国四季如春,花千凝哪里能经受得住这鬼天气。
“我不冷。”花千凝怎么好意思说刚才脸颊发烫是因为公孙梦未触碰脖子而引起的,“你自己穿着吧。”公孙梦未哪里肯信,只当是花千凝又要和自己逆着来。
“梦未。”花千凝握住公孙梦未正解斗篷的手,“我真的不冷。”花千凝头一次主动有亲近的动作,公孙梦未不舍得再动,更不舍得推开,克制住自己立即想拥人入怀念头,会心地笑道:“好,那我领你再往梅林里面走走。”公孙梦未悄无声息地牵握住微冷的手心,矮着腰身避开梅花枝,回身道:“小心。”
“皇上……”拜月忍不住出声道,“现下时候太晚,梅花林里看不清路,还是明日再来更好些,免得千凝姑娘摔着。”也不知道拜月是不是乌鸦嘴,她前脚刚这么说,花千凝分神听拜月说话,脚下就被一棵低矮的木桩子绊了一跤。幸好公孙梦未眼疾手快,偏身倒下接住花千凝,成功了充当了肉垫子,花千凝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公孙梦未的身上。
“皇上!”拜月手慢了半下,祭月一个纵身已经到了梅花林,搀扶花千凝后,心急道:“千凝姑娘你快些起来!”祭月心急,搀扶的动作太猛,花千凝站起身还连连后退几步,祭月半跪去扶起公孙梦未,心疼道;“皇上,当心身子啊!”
“……”公孙梦未忍气不好发作,她原本还想着借着摔倒来个亲密之事的,祭月的好心办了坏事。公孙梦未到了拜月跟前,定定地看了一眼拜月,拜月躬身,“拜月知错。”错在她没有拉住祭月,这兔崽子,不就是功夫比她好吗?哪里都有她!
花千凝说什么都不肯再观赏了,公孙梦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到未清宫,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花千凝也察觉到了公孙梦未情绪低落,却不晓得缘由,方才赏花时还好好的,莫不是,那一下摔疼了?因着公孙梦未的护住动作,花千凝没有伤着。
公孙梦未让花千凝先睡,花千凝也没有多说,躺倒在里面。公孙梦未又是子时歇下的,后背原有旧伤,今天着力摔了一下更疼了,公孙梦未躺下只敢侧身躺着了。花千凝并没有睡着,听见公孙梦未躺下时嘴里轻轻倒吸了几口冷气,看样子,是疼的紧。
背部太疼,公孙梦未不能抱着花千凝了,但又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就背对着花千凝睡下了。许是今日过于劳累,公孙梦未先花千凝一步睡着了。花千凝轻手轻脚地翻身,看到了公孙梦未异常僵硬的诡异睡姿,好似木头。
花千凝放轻了动作撩开公孙梦未松散开的亵衣,光滑白皙的背部露出来,而背部中央红肿起来一道,从背部蝴蝶骨斜着延伸到后腰,看样子摔倒时背部是被什么硌到了。花千凝凑近了看,惊觉这不是简单的跌伤,红肿处分明是有旧伤,伤痕还在。花千凝抬手轻抚伤处,能摸到极其明显的凹凸,看样子,更像是被利刃伤着了。花千凝的轻抚动作,换来的是公孙梦未身体轻微的颤动,喉间也溢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嗯字来,似乎疼得紧。
花千凝不经意间蹙了下眉头,这人也真是,既是受伤了,就该直说。眼下,公孙梦未已经睡着,花千凝也不好叫醒她。正这么想着,只见公孙梦未缓缓地翻身,扭过来对着她时,花千凝瞧见了深蹙的眉头,她也跟着皱了眉,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