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危房,最近几年s县也没有钱搞拆迁工程。
曾经因为血浆经济富了一时的s县,现在是省内著名的贫困县。
整个县城基本没有几个有钱人,稍微赚到些钱的全部都走了,他们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疾病肆虐的地方。
沈莹到徐民成家里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她自认为来s县已经见识过这里的贫困和混乱了,心理承受能力也逐日增长。
来之前,沈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知道徐民成家里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她没想到会破成这样子。
他们家就在路边,木质的门上头零零散散地破了很多小洞,有的被报纸糊上,有的就那样露着。
进去之后,更是乱得一团糟。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
只有一张床,床上铺着深红色的床单,看起来像人体-内-流出来的毒血。
屋子里很暗,常年不见光,还有一股潮味儿。
沈莹忍不住促起了眉。
徐民成拉着她坐到了床边。
……
看出来沈莹的不自在,徐民成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很破?”
沈莹说:“……呃,有那么一点儿。”
徐民成说:“这已经是好的了。有人连这种房子都住不了。”
沈莹惊讶:“怎么会……”
徐民成说:“怎么不会。有的人从得病到死一直住在防疫站,冬天连暖气和火炉都没有。”
沈莹听了心里难受,低着头不说话。
徐民成低头靠近她,脸颊抵住她的,轻轻地擦了几下。
“又难受了?傻丫头。”
沈莹有些难过地说:“我从来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人过这样的日子。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徐民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我年轻的时候,也以为自己知道得够多了,还不是一样去卖了血,得了这种病。”
沈莹是真的很难过。她反手抱住他,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声音再一次哽咽。
“求你别说这些了,我真的好难过。”
徐民成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双手摁着她的腰,掌心在她后背上缓缓地摩挲着。
“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适合当记者。”
沈莹这一次没有反驳他,她一直靠在徐民成怀里哭。
……
徐民成觉得无奈。
从认识到现在,她哭过多少次,他都有些数不清了。
之前来的那些记者,不会像她这样感情用事。
他们都很冷静,冷静地采访,冷静地拍摄,就连关心都是冷静的。
不带同情,徐民成倒是也不会那么排斥。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可惜心强命不强。
徐民成很讨厌别人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的他,而沈莹一直都是那么看他的。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对沈莹产生特殊的感情。
这个丫头,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她干净,美好,美好得让他想毁了她。
他很想看看她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
沈莹在徐民成怀里哭了很久才停下来。
停下来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沈莹抬起胳膊来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擦过之后,她向徐民成道歉:“对不起,我又哭了。”
徐民成摇摇头:“习惯了,没事。”
沈莹:“……”
徐民成捏住沈莹的手,说:“以后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哭。知道了么?”
沈莹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徐民成说:“其实,你一哭,我就想跟你做-爱。”
沈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低下头,不敢再和徐民成对视。
徐民成倒也不介意,继续说:“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但是你的眼泪真的让我有性-冲-动。我会想,我跟你做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样哭。”
沈莹难堪极了。
“你别说了……不可能。”
徐民成抬起她的下巴,问她:“你第一次送出去了么?”
沈莹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徐民成笑:“真是个小乖乖。”
沈莹小声地反驳他:“……我又不是兔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徐民成说:“第一次,就应该给我留着的。你看,上帝都知道你会遇到我,所以把你的童贞留到了今天。”
沈莹说:“你想太多了……”
徐民成说:“她从高天伸手抓住我,把我从大水中拉起来。”
沈莹问:“什么意思?”
徐民成说:“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既然这样,你也别想走。”
沈莹打了个寒颤。
她还是不太明白徐民成的话是什么意思。
徐民成又说:“饿了,出去吃点儿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