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祥麟看来,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实况,而且有决心要改变。
根本没必要和那陈奇瑜浪费口舌。
他大户人家出身的懂什么民间疾苦啊?
不过是在书上看了几个字而已。
而朱由校听了他的解释,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朕回京之后,可免不了要和那些朝官们来一场口舌之争。”
“这关乎于新政的推行,我皇明变法改革到底能不能成。”
“说到底你终究是个武将, 政治非你所擅长,只管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朕知道你你看不起那些吸血的蛀虫,可朕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这事总要有人来做的,陈奇瑜有句话说的很对,士绅确实是国之根本。”
“朕也无法去改变,因此只能以强硬的手段和态度,去实行压制。”
马祥麟虽然没有政治头脑, 可皇帝的这番话, 他还是能听懂的。
自古以来,不管是哪个皇帝,都需要依靠读书人,那些士绅们来治理天下。
始皇帝对于欺骗他的儒士痛恨至极,把他当猴一样耍,可即使如此,他也只是诛杀了首要之人。
“大同之事,已尘埃落定,朕也无须坐镇于此了,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回京师。”
虽然只是离京两个多月,可这段时日经历的事可不少。
先是杨洪勾结叛变的鞑虏想要劫杀于他,又组织大规模骑兵军团,主动出塞北征草原。
当然在那些朝臣们的眼里,这两件事都不是很重要。
因为朱由校直接把王炸给丢了出来,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
在京师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士大夫们对于这种关乎于自身利益的事,这些人自然是极为上心重视的。
两相对比下来, 他这个皇帝的安危,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叛乱已经平定,人已经安全了不是。
而至于那些早已被关入大狱中的随驾勋贵和文官们,朝臣们更没心思去管他们的死活了。
随着时间的推迟,一些还在嘴硬,想着拖延时间等着别人来捞的那些人,也终于是受不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不止是勾结杨洪和蒙古叛逆劫杀皇帝一事,他们那些贪污受贿,包庇作奸犯科之事,全部招的干干净净。
昔日那些高高在上,仰仗着祖宗作威作福的那些超品勋贵们,此时正如百姓家中圈养的牲畜一般,关在大同刑狱之中。
他们的住宿环境和吃食,是按照猪的标准来的,有的时候甚至还不如猪。
巨大的生活差距,仅仅过了两個月,那些享受了半辈子富贵,养的肥肥胖胖的勋贵,现在恐怕是痩了三圈都不止。
在两个月前,这些有着超然地位, 皇帝都需要讨好倚仗的勋贵们,哪里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活的像猪狗一般。
作为五大国公之一,祖宗有着显赫战功,被追封为郡王的成国公朱纯臣,此时正跪在一名锦衣卫小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