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抱团这种事,在大明朝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大到皇帝王公,小到士子生员,哪个不知道呢,只是没有人敢直接道明而已。
朱由校的这一席话,已经完全撕破了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站在下面的文臣们完全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要知道,就算是在党派实力最盛、抱团最为明显且极具目的性的万历年间,万历皇帝也从来说过这样的话语。
要是在一年前,皇帝敢这样挑明了讲,这些官员早就气的跺脚,在朝堂上群喷皇帝了。
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出言反驳,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铁头娃,要论起惜命的程度来,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一年的征战和励精图治,大明已经从混乱的边缘回归稳定了,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是中兴的前兆。
但这些文官们可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只知道,皇帝对他们非常的不友善。
皇帝的所作所为,以及实行的那些政策,已经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因此他们可不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朱由校先将话语给说出来,相当于是给了他们一个警告,以后要收拾他们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在找什么理由借口了。
这些官员半天没有回应,倒是出乎了朱由校的预料,这有点不符合他们的风格啊。
而后只好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朕回来的这几天,京师可是暗流涌动,丝毫没有平静的迹象啊,朝中不少官员都在打探朕的消息,所之为何啊,诸位可否给朕解解惑?”
话音刚毕,站在中间位置的一名太常寺官员出来说道:
“陛下,臣正想奏问此事,陛下南征大胜,既已班师回朝,可为何要隐瞒臣等?”
这也是大部分官员想要得知的,毕竟皇帝的迹象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难免会让他们生疑。
他们虽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心中也是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只有得知了皇帝的意图和行踪,他们才能有安全感。
“怎么,朕的事情还莫非要向你汇报不成?”
这种小鱼小虾,朱由校可不会给他留面子,既然做了这个出头鸟,想要出出风头,那就得承担后果代价。
“臣不敢,臣只是忧虑陛下的龙体,西南之地不比京师,陛下征战而回,却不见臣子,实在是让臣等心中不安啊!”
朱由校当即回道:
“好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朕的身体健康的很,无须担心。”
“只是你们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这几日间,都在私底下打听什么?想要知道什么啊,不妨说说看,说不定朕知道呢!”
传闻厂卫无孔不入,遍地是暗哨探子,令人防不胜防,他们此前还从未放在心上过,可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啊。
他们私底下已经非常的谨慎防备了,可没想到还是被皇帝知道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这下可再无人敢去触这个霉头了,这样的罪名,可没有人担得起。
打听皇城内部的消息,本来就是大罪,更何况是暗中打探皇帝,这可是罪无可赦的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