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真是好胆,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本官必要参劾你!”
“陈将军,在下属面前自称本将军就算了,在我等面前也敢托大?上下尊卑何在?”
“那就请藩台给本将军好好说一下,这上下尊卑何意?”
“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藩台是从二品官身,本将军与秦将军乃是京营品制,虽是参将,但要比其他高出一级,因此也是从二品官身。”
“如此就有疑问了,藩台既已说了上下尊卑,那为何这些品级比我与秦将军低的,见了我二人为何无动于衷呢?”
陈广的一席话,把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可是气的都要冒烟了。
他一个贱命如狗的粗鄙匹夫,居然妄想他们士大夫去给他们行礼问候?
简直是目中无人,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不知死的人啊。
“匹夫狂妄!”
陈广并不是真的目中无人,其实他现在也很心虚,但又很兴奋,放在以前,他跟文官说话时连嗓门都要克制,哪里能像今天这么痛快。
而他的一切底气和胆气都来自于身后的皇帝陛下,他永远忘记不了临行之时,皇帝陛下跟他说的那一句话。
你的嗓门有多大,就说多大声音的话。
朱由校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要先杀一杀这些地方官员的那些嚣张气焰。
不遵号令、阳奉阴违之事在地方上层出不穷,皇帝根本没有权威性可言,在他们眼里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
最要命的是,这些文官甚至达成了共识,拧成了一股绳一同对抗皇帝,除圣旨以外的其余一切他们是死都不认。
不管是皇帝的中旨还是谕令,只要没有内阁或六部的印章,他们会毫不留情的驳回。
当年万历皇帝就因为这事搞的是头痛,堂堂朕即天下的皇帝,却号令不了自己的臣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朱由校再视若无物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没有必要在当下去了。
如果不是皇帝再三的嘱咐和支持,他今日哪里有胆子敢如此硬抗这些文官。
大明朝文贵武贱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光是他见过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当初他还是一个千户的时候,就亲眼见到,他们卫所的指挥使,在一名七品御史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简直比狗还要听话。
大明朝的武将,除了少数几个性情刚烈,亦或战功卓著的将军,就没有不惧怕文官的,他陈广,在半年前也是,但现在,却早已今非昔比。
“我二人还有军务在身,藩台和臬台如无重要之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告辞!”
话刚说完,两人就领着几十名亲卫转身而去,只留下几个文官还在大堂之内发呆生闷气。
不到一日时间,此事就已经被西安城中的官吏得知,他们之前的轻慢之心也消失不见,但他们可不会就此而屈服,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外人想要涉足,怎么可能允许。
秦王府知道此事以后,依然保持着沉默的态度,除了必要的人员以外,秦王府的人连大门都没有踏出过一步,完全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