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两支舰队的直线距离已不到十五里,很快就能进入开火距离。
“所有火船尽数出击!”
“烧掉一艘荷兰船得200两赏银,取得一个荷兰人头颅得50两赏银!”
“若不幸战死,每位死者家属,可得100两抚恤银,绝不拖欠半文!”
郑芝龙也让人打出旗语,宣传奖励规则。
为了激励士气,为获得这场海战的胜利,郑芝龙不得不下了血本,因为三百多艘的放火船,每艘船16名水手,就是五千余人的敢死队,能不能烧掉荷兰船两说,若是放火失败全部战死,抚恤银都要支付数十万两。
但没办法,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了能赢,不管多大的代价,不管多少银两他都必须要花!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
听到这个声音后。
郑家舰队的最前方。
一艘如同小型龙舟的火船上,头绑毛巾、光着膀子的郑彩,一声大吼道:“划!以最快的速度划!”
哗哗哗~
然后包括郑彩在内,众水手都拿着一个木桨,拼命的拨动海水,如同一支射出的箭失,让火船飞快前进,执行着这场极其危险的任务。
这一刻,作为敢死队一员且带船冲在最前面的郑彩,没有畏惧害怕的感觉,因为怕死也没用,作为一名水手,如果接下来他不幸中炮身死,他就是郑氏祠堂供奉的英雄,如果临阵脱逃,或及时跳入海中,在五六尺高的海浪中,即便他水性极好,若没有他人搭救,也会很快淹死、冷死。
即便幸运的被救上来,也会以逃兵之罪论死,且死后会遭到唾弃,进不了祠堂,享受不到头香,家人更拿不到抚恤金,反而受到牵连抬不起头。
所以他没得选择,没有退路,只能豁出去拼命!
“冲啊!”
“只有划到最快才可能活下来!”
“不要害怕战死,一百两的抚恤金,够家人享福几年了,我们的孝心已经尽到了!”
郑彩嘶吼的说道,为船员们鼓舞打气。
十三里。
十里。
九里。
八里。
即将进入荷兰船的火炮射程范围。
这个时候,为了应对这数百艘的放火船,十八艘的盖伦船,已经减慢了速度,将船身横列,打开炮窗,推出一门门的红夷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全部瞄向郑彩这艘跑在最前面的火船。
被两百多门火炮瞄准,又以西式红夷大炮的精准度。
极其强烈的死亡感笼罩而来。
百分之百。
郑彩预感到,只要被这些荷兰船集火攻击,他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没有丁点生还之可能。
轰轰轰轰轰!
听到这个声音后,郑彩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遗憾,他心里充满了遗憾,许家庄的蒸汽船,他别说拥有一艘,就是再见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有那些不可能实现的野心和梦想,此刻全都化为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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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艘荷兰船中弹了!”
“有人在帮我们,有人袭击了荷兰船的后背。”
“又中弹了,那些荷兰船又中弹了!”
轰轰轰~
更有一艘荷兰舰队的盖伦船,因为发生了火药殉爆,瞬间被炸的浑身碎骨,这一幕让无数火船上的水手们欢呼。
郑彩勐的瞪大了眼。
直到他看到荷兰舰队后方,出现三条高高的烟柱之后,又想到三天前他联系许家庄,对方承诺会尽快派来援兵后。
“蒸汽船,许家庄的蒸汽船!”
“许家庄援军来了,他们来救我们了!”
“赢了,这场大战我们赢定了!”
狂热。
这一刻郑彩化为了最狂热的许吹,陷入到几乎癫狂的状态中。
……
荷兰舰队后方。
许家庄的支援舰队,确实来了,昨天下午就抵达了泉州湾外围,然后找了个地方修整了一晚,第二天就按照情报指示,在最恰当的时机,赶上了这场海战。
此时此刻。
耀武号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甲板上的一个半迫击炮加强连,合计40门的80mm口径迫击炮,分成两组,对八里外的两艘盖伦船实施急速集火攻击。
海运7号、海运8号跟在后面,呈等腰三角布局,甲板上也都布置了15门的迫击炮,各瞄准一艘盖伦船,也实施着急速集火射击。
即同时有四艘荷兰船,被迫击炮的火力覆盖,承受着从头顶落下的炮弹攻击。
这些炮弹不仅落点精准,极难躲避,且落到甲板上会发生爆炸,还有专门的燃烧弹,会引起木料和帆布剧烈燃烧,无法扑灭。
仅攻击四五轮,就会让一艘盖伦船处于熊熊烈火之中。
不过半刻功夫,许家庄支援舰队的三艘蒸汽大船,就已经换了两轮目标,让十二艘的盖伦船燃起大火,或引发殉爆。
屠杀,这场面如同一边倒的海上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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