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谏之握过桌上茶盏,淡淡回:“你近来看着精神不好,这是补气的药,记得每日早晚服用。”
白敏中哦了一声,随即将小瓶子揣进了袖袋中。
用完饭随即启程去祖母那儿,白敏中窝在马车里靠着张谏之补眠,张谏之则不知倦地翻看账本。她睡得很香,途中偶尔动一动,就又靠得张谏之更近。张谏之低头看看她,唇角抿起笑来。
抵达已是下午,依旧是好天气。白敏中高高兴兴地敲了门,侍女领他们进去,便见程苇杭正在走廊里给一幅画落款。
用色细致繁复,白敏中对这样的画法感到熟悉。
唔,张谏之也是这么画的。
她凑在一旁看程苇杭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张谏之则只是与程苇杭打了招呼,便拎着行李跟着侍女往卧房去。
程苇杭搁下笔,从桌上摆着的一只锦盒中取了一枚印章出来。她端详那枚印章许久,忽然偏头看了一眼白敏中,最终取过印泥盒,蘸取印泥后在刚完成落款的画作上印上了这枚章。
这是一枚肖形印,虽无文字,但寥寥图案,却足够传神会意。白敏中在一旁看着,猜测这枚印章应当意义深重,刚要开口问时,程苇杭却已是将印章递给了她:“这枚肖形印是你祖父的,当时他没有带走它。”
白敏中仔细端详那枚印章,又看看落在画纸上的那枚印的形状,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她不由蹙了蹙眉。
程苇杭将印章拿回来,见她走神,又好奇地问道:“你的字写得如何?”
白敏中连忙收回神,支支吾吾说:“还好……还好。”
程苇杭随即便铺了一张新纸,很是自然道:“写给我看看。”
白敏中硬着头皮取笔蘸墨,想了一段诗词,慢慢写着。然她才写了三两句,旁边的程苇杭已是蹙了眉:“居然写得这样丑。”
白敏中被她这么一打击,底下的字写得更糟糕。一来因为记账的关系,她更习惯写蝇头小楷;二来程苇杭的这支笔实在有些难掌控,她觉得很紧张。皇城故人(四八顺治朝)
难怪祖父要叮嘱她好好练字,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不成?可她还是不争气地被祖母嫌弃字丑了……
这时张谏之恰好走过来,程苇杭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教成这个样子,是有多不负责任。”
白敏中忙小声辩解道:“是我资质差、我资质差……”
程苇杭抬手就拍了一下她脑袋:“我程苇杭的孙女可能资质差么?”
白敏中摸摸头。
张谏之却站在一旁淡笑,从容回道:“徒弟知道了,以后会好好教导的。”
白敏中苦着一张脸连忙搁下笔,投奔张谏之这个救星去了。
张谏之笑着握过她的手,与程苇杭道:“祖母要喝茶么?带了一些海国的茶叶过来。”
程苇杭抬头看看天色,这会儿风渐渐大了起来,也不宜在外头待太久,遂吩咐侍女将桌子收了,自己径自往茶室走。
张谏之携白敏中一道过去,待走到茶室门口,张谏之才忽然停下步子,俯身微笑着对白敏中道:“茶叶放在包袱里了,你去卧房拿过来罢,我与祖母说一些事情。”
白敏中忙点点头,转过身就往卧房去了。
侍女给他们安排的卧房在东南方向,白敏中推门进去,还没看到包袱,便先瞧见了铺在床上的那身衣裳。
那身绯衣,她曾经在东海府的张宅试穿过,记得当日连一双配得起这身衣服的鞋子也没有。
她目光往下,看到床下放着一双鞋子,搭这身衣裳真是绝配。
张谏之竟然连这些都带到丰泽来了吗?这身衣服当时分明是被她收进柜子里了呢……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换上这身衣服。
但她在换□上这外袍时,忽然意识到袖袋中还装着中午张谏之给她的小瓷瓶。她立时将那只瓷瓶取出来,转了个方向,盯着瓷瓶底的一枚肖形印蓦地愣了一下。
……怎么会呢?
只属于祖父的这枚肖形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瓶药,难道是祖父留下的么?可为何要留这样的一瓶药?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求出场啊一万遍啊不然我就剁了你的*啊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