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却缓缓道:“未必,她若是一早便能识破,方才那些都只是做戏话,那便证明她当真有妖鬼相助,抑或当真是个神通异类。”
“那……要如何?”
长平心中冒出了“除掉”二字,但面上却只是淡笑,轻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而白敏中跟着那侍女绕了一大圈,那侍女见白敏中频频扶额,便领她往早已埋伏好地方去。
白敏中预感不大好,装模作样地说头昏说不知道现哪里,身边跟着白衣女子却忽然这当口提醒她:“走到前面拐口时故意摔一跤。”
白敏中朝白衣女子一看,觉着她不像是捉弄自己,反倒是帮自己忙,便信了她。
她晃晃悠悠跟着那侍女走到一个走廊拐口时,侍女步拐了过去,就这当口她佯作脚下不稳跌坐地,眼睁睁便看见一桶血从拐口处泼了出来。
因为摔位置略巧,那桶血只溅了些许她裤腿上。若不故意摔这一跤,恐怕就要被泼一脸了。
白敏中此时大概猜透了长平意图。果然怀疑她是妖吗?然想出下药后给人泼狗血办法,真是恶劣到幼稚。
白敏中佯作一副吓坏了姿态,那侍女冲出来见白敏中这反应,忙说:“白账房不好意思,方才伙房那个疯子又乱倒伙房东西了,您没事儿罢?”
白敏中忙抚了抚心口:“吓死了……”
侍女扶她起来,见她遇狗血也未现形,且各种行为举止也压根体现不出她神通,遂安心了些,打算回去向主子交差。
白敏中上了王府马车,瞧了瞧裤腿及鞋子上血迹,又直起身看了一眼坐她旁边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举止坦然优美又沉稳,看得出有非常良好教养。白敏中再次留意到她袖口颜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难道您是、卢……”
白衣女子却缓声接了下去:“对,我是卢菡。”
她声音和淡,清雅,听起来很悦耳,一点也不似飘荡了许多年怨魂。
白敏中再次打量她,随即又想到先前诸葛康说那些关于卢菡流言。想她死时候也不过二十几岁,如今看起来似乎要比传闻中年长一些,有三十岁样子。
鬼如果会跟着现实时间一起变老,心中应该有很深挂念,会觉着自己还活着。
马车很行至官厅。白敏中匆匆下了马车,却没立即回官厅账房,而是等王府马车离开后,迅速往另一边巷口走,卢菡一路跟随,白衣她看起来像尘埃不染谪仙。
拐进巷子里有一处废宅,因为阴气很重,平日里甚至都很少有人经过。白敏中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去,走廊木板看起来竟干干净净。她平日里累了就躺这儿晒晒初春太阳,故而索性将已经落灰了走廊都清洁干净了。
白敏中坐下来,拍了拍旁边,示意卢菡坐这儿:“你今日帮了我,是有心愿要我帮忙吗?不妨说说看。”
卢菡很是难得地唇角抿起一抹淡笑,目光转向她:“我事情,不是很急。且我心愿,也包括你心愿……”她将头偏过去:“所以,你就当作,帮你自己罢。”
白敏中不得其解。
卢菡她旁边坐了下来,抬首望了望天空,看大块大块云朵随风飞地掠过齐地上空,地上投出阴影来,唇角淡笑似乎是加深了一些:“我想托你转交我师傅一些话。”
“师傅是……程先生?”
卢菡偏头望着白敏中生动又年轻脸,语声里带了一些淡淡怅然:“是啊。有些话生前来不及说,然真就说不了了。”
白敏中联想起那些程苇杭病重隐传闻,遂问:“程先生……还世吗?”
“。”
“我怎么找到她呢?何况……她又如何能相信,是你托我转话呢?”程苇杭那般固执孤僻人,又怎会轻易相信鬼神之说呢?白敏中忽觉得有些无奈。
卢菡微笑,言声淡暖:“若是你说话,她会信。”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我觉得公子和我一样!肯定都憋坏了!!聪明小伙伴们你们觉得呢!!</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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