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中理解不了那个层面事情,她只知道老老实实将手头事做好。就算好奇,也得适可而止才行,毕竟这是与她一个小账房所涉及不到也不该涉及部分。
她忽然回了头,原本青竹坐账房中间椅子里,可眼下却不知他去了哪里。白敏中又重扭回头去,诶……近好像连青竹都变得有些反常了呢,可是为何都不与她说一说烦恼呢?
她手指头下意识地拨动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继续忙活。
——*——*——*——*——
也正是这时候,张谏之刚抵达东海码头。船队即将起航,诸事皆已准备好,末,他才悄悄上了船。
船队即将驶向海国,这是齐地官厂船队,与海国官方往来贸易,便是依靠这些庞大船只才能达成。
青竹见到他,是针房旁一间船舱里。彼时张谏之正埋头看文书,阴阳官过来打断了他,说今晚可能会有暴雨,是否要做准备。张谏之说知道了,头也未抬只说让火长看着准备罢,便又低头看文书。
阴阳官退出去后,张谏之下意识地忽抬了头,便见到青竹坐对面椅子上。
他眉头陡然一蹙,却装作没有看到般继续翻看手中文书。
青竹环顾四周,瞥见角落里用来计时燃香,略略估算了一下时辰,白敏中这时候应还账房忙得焦头烂额罢,得趁早回去才行,免得她总起疑。
他面对着对他视而不见张谏之,知道他们之间其实并不能用言语去沟通,张谏之也压根听不到他说话,故而他伸手拍了拍桌子,试图引起他注意。
张谏之半晌才抬了头,这是他头一回与青竹对视,像是……照镜子。
青竹知道他会手语,便打手势问候了他,随即又示意道——会责怪我自己跑出来吗?
张谏之只看着他,也不做回应,只紧抿着唇。
青竹又道——能告诉我那个和尚有什么打算吗?
张谏之,摇了摇头。
青竹倏地起了身,唇角淡笑——我是你不需要一魄对不对?仓皇逃命中能将我舍弃掉,你不再需要我了。
张谏之闭了闭眼,作了个手势试图打断他。
青竹忽觉得,鼻子有些痒,像是打喷嚏前兆。
怎么回事?有人念叨他吗?
——*——*——*——*——
此时白敏中恰好累了出去透气,她墙角站了会儿,架子上枯藤毫无生气地耷拉下来,像是吊死鬼。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已空肚子,忽地听到一声:“愚蠢姑娘!我来催债了!”
不用低头也知道是那只小黄鸡。
小黄鸡跳上花坛,好显得自己高一些。它昂着脑袋道:“你身边那个愚蠢散魄不了嘛!难道回公子那里去了吗?”
诶?青竹去找张谏之吗?怎么可能……他应是想要避着张谏之才对。
白敏中心中刚这么想了一下,小黄鸡就跳起来:“笨蛋!他怎么可能想着避开公子呢?!那个蠢货早就见过公子很多遍了!”
“啊?”
“都是公子大度!见到了也当没看见!所以才没有对他怎么样!公子一直护着他啊,要不是公子护着,估计那个秃驴早就将那个蠢货给弄死了!”
“可你昨日还错将他当成了公子……怎么今日就知道是公子护着他呢?是不是有些太……跳脱了……”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今日我路上与公子打了个照面,我太清楚公子想什么了!公子真可怜!公子好心全被当成驴肝肺了!哼!”小黄鸡始终……都很气愤。气愤到头了,声音又变得悲痛欲绝起来:“公子怎么办啊你们这些没有良心人类……”
白敏中顿觉有些头疼,她蹙眉定了定神,低头问它道:“你既说今日与公子打了照面,那你可知现下他哪里?”
小黄鸡头也没抬,呜咽道:“还……还能哪里?公子本来就要去海国做事,我来时候看到他已是上船了,估计这会儿船都要开了。”</p>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