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查尔斯来到了食堂,很多人认为国外是没有食堂的,但其实恰恰相反,国外的很多食堂比之国内更像食堂,更符合随便对付一口的气质,简而言之,报吃。
可供选择的窗口不多,实际上多也没什么用,并不是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国外的医院不忙,那基本都是比较小或者是地区性质的医院,大医院忙倒也不是因为病人多,而是因为绝大多数医疗中心都是医教合一。
以长老会医院举例子,其实很少有人会说长老会医院,往往会说它们的附属医院,哥伦比亚大学医学中心和威尔康奈尔医学中心既是两所大学的医学院,也是两所医院,它们都同属于长老会医院,也都提供全科诊疗服务。
只不过这里的医生不光要做手术给病人治疗,更多的时候是在做研究加带学生,学生们在这里也不光要实习,还得上课,每周两次大型研讨会,一周一次名师讲堂,组会基本每天都开,其余时间就是背书、动手,背书、动手。
这能非常准确的筛选出不太会背书的和不太会动手的,前者适合去医院工作,后者适合留在医疗中心搞研究,而这个分流过程往往是在这些医疗中心内部就完成了。
他们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带教老师,一旦发现自己的方向不合适就可以更换,找到合适的带教老师之后,未来就有很大几率加入带教老师所在的科室,成为一名主刀医生或是研究员。
因为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的通过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即使是晚上9点,查尔斯还是能看到食堂里许多一边拿这个平板电脑看资料,一边往嘴里塞吃的的学生。
查尔斯甚至不用读心,就知道他们脑子里全是理论知识,打开读心术就相当于遨游学海。
查尔斯随便要了个三明治,一边吃一边想今天那位女士的事,这时候有一个青年走了过来,走到他对面坐下说:“你好,请问这有人吗?”
查尔斯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他,那是个极为普通的黑发青年,略显消瘦,但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然后查尔斯环顾一周,发现座位确实不多了,对方拼桌也可以理解。
他看到对方的餐盘上放了个汉堡和一盘水煮青菜,汉堡的芝士都快溢出来了,水煮青菜却显得有点寡淡,饮料也要了两杯,一杯是可乐,一杯是橙汁,而且一看就是鲜榨的无糖的那种橙汁。
真是奇怪啊,查尔斯想,这人真矛盾,很难想象,一个会吃三倍芝士汉堡的人还会多点一份水煮青菜来补充膳食维生素,以及他也不觉得会喝可乐的人会喜欢那种连皮一起榨苦的要命的橙汁。
旁边的人坐下之后就不说话了,他咬着汉堡吃着青菜,耷拉着眉眼,显得有些不精神。
“还好吗?”查尔斯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青年的脑波比平常人微弱很多。
如无意外,查尔斯不会见人的第一面就使用心灵能力,他也不是个偷窥狂,更何况绝大多数人脑子里的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没什么可看的,如果不是必须要了解,他不会浪费自己的能力。
“我没事,我刚转学到这儿。”那个青年叹了口气说:“我叫大卫,你叫什么?”
“叫我查理就好,你看起来有点困,昨晚复习到很晚吗?”
“快别提了。”大卫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我都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能学习到这么晚,我在巴黎的时候从来没学到过凌晨300,可图书馆的那些人就是不走,我快被他们熬死了。”
查尔斯立刻笑了起来,他说:“外界对美国的大学生活有太多的误解,他们总觉得我们打着篮球,开着派对,四年里不是在泡妞就是在泡吧,然后这些混小子某天就会突然转变为精英人才。”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混小子一直存在,但他们大多毕不了业,回去找份简单的工作养家糊口,精英人才都是学出来的,人类的大脑结构就决定了任何学习都是枯燥无味且辛苦的,谁也不能免俗。”
“不过你得悠着点儿。”查尔斯看着大卫苍白的脸色说:“我们院前两天抬走了一个,过劳猝死,只是可怜了他的带教老师,这家伙就剩20个小时的实习时间就能毕业了,也不知道他急些什么。”
大卫立刻打了个哆嗦,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说:“不瞒你说,也不是我想来的,我本来想随便读个研究生混个文凭就行,但是我的……我的一个亲戚非说我在这方面有天赋,一定要送我进来,我真快被累死了。”
查尔斯停顿了一下,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其中不对,并不是说长老会医院里面就一定没有关系户,而是这个看似像是关系户的家伙竟然真的在学,而且虽然口头上喊着累,但他好像还真的跟上了。
他要真是一点学不进去,想混日子也不至于把自己累成这样。
英语国家的医学的学习门槛非常高,完全没入门的那种人,专业单词一个不认识,甚至不会读,就更别提背诵了,看什么都像是天书,努力都没处努力,自然也就累不着自己。
就在下意识的打开读心能力的瞬间,查尔斯呆若木鸡,刹那间,思维风暴宛如实质,吹掉了旁边学生手上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