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步席勒就会站到女人的正后方,而依旧在挑选扑克牌的女人毫无所觉。
席勒迈出了一步,可不等他的脚落地,一抹寒光划过他的视野,危机感涌上来的一瞬间,席勒转头看向光芒的来源。
一个戴着水母面具的女人,或者说是少女,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片薄薄的刀片,正跟随人流朝着奥利弗和女人所在的桌子走去。
席勒大步迈出,越过中间的两人,又从最后一人的身后穿过去,人群挤挤挨挨向前涌动着,穿着红色披帛的身影像闯入鱼群的鲨鱼,以高速切开阵型。
抵刀,抬手,曲肘,大臂发力,小臂肌肉绷紧,胳膊如离弦之矢,闪烁着寒光的锋锐箭头在射出的前一秒,被凝滞在了原地。
席勒看到一双充满野性、极为明亮的眸子瞬间盯住了他,抓住少女手腕的手指微松,呲啦一声,抽出的手连带着刀片划开了席勒的虎口。
席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瞬间用受伤的手捏住了身体另一侧的披帛,让血液没有第一时间流淌出来,而是渗入到了衣服的纤维中。
“别出声。”在迟缓的混沌感中,席勒尽可能保持理智并说:“他们会发现你带了武器的。”
而后慌乱的情绪才终于涌上了少女的双眼,她站在原地咬了咬牙,不知怎么变没了手里的刀片,挤出了人群,朝着席勒这边走过来。
“别说话,跟我来。”席勒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她,两人一起朝着卫生间走去,房间中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异议,实际上不少轮空的人并没有在这里看比赛,要么回房休息,要么自己去找乐子去了,他们的离开并不引人注目。
脱离人群视线的一瞬间,席勒感觉自己被推开了,但对方动作力度不大,可能只是想和他保持距离,而非想要攻击他。
席勒的脑袋昏昏沉沉,甚至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眼神涣散到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轻叹一口气,刚刚不应该多吸那一口。
席勒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垂下的手一直在往下滴血,加快的呼吸频率让对面的少女感觉到了不对。
“你怎么了?”她歪着头往前走了半步,但十分警惕没有立刻靠近,手里依旧紧紧的捏着武器。
席勒摇了摇头说:“有医务室,找绷带,你的目标是谁?”
少女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席勒手上的伤口,这伤口可不浅,几乎把整个虎口都划开了,鲜血大量的流出来,染红了一整只手。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刀片,叹了口气,似乎也有些气恼,她说:“你不应该拦着我的,我没想伤着你。”
“但你已经这么做了,想想办法吧,小姐。”
少女深吸一口气,然后她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她穿的是西班牙风的带裙撑的长裙,同时有层层叠叠的厚拉夫领。
她立刻开始解自己的领子,然后把最前拉起席勒的胳膊,开始给他的手掌包扎。
包扎的过程当中,少女抬眼看了一眼席勒的眼睛,然后她显然是被那涣散的眼神吓到了。
“上帝,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快昏倒了。”
“实际上也是,别管我,告诉我你要刺杀谁?”
“我没有要刺杀谁。”她再次强调道:“我不会随便杀人,伤到你也只是个意外而已。”
“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
“我是说,奥利弗·奎恩,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对方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试探性的看向席勒问:“你也认识奥利弗?”
“我是他朋友。”
席勒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你想保护奥利弗·奎恩,跟着他上了船,你觉得他要输,所以想用其他方法干扰赌局。”
少女震惊的看着席勒,嗖的一下收回了手,好在包扎已经完成了。
“我不会读心术。”席勒说道:“你的表现太明显了,算了,听着,我也是为了奥利弗上船的,但你不能贸然行动。”
“可是他就快输了。”少女咬着牙说:“他没有那么多机会了,他必须得赢,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席勒的思维就算再迟缓,也大概能猜出少女的身份了,但他没说,而是说:“你知道你刚刚想袭击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谁?”
“联邦调查局特殊刑事犯罪调查组组长,阿曼达·沃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