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耸了耸肩说:“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那家伙确实强壮的吓人……对了,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孤岛如一叶漂浮在海上的小舟,荒凉孤寂,杳无人烟,直到一艘摩托艇从海岸线上拖着浪花划过优美的轨迹,才打破这里长久以来的宁静。
彼得·帕克把摩托艇停在了码头旁边,用蛛丝把它粘得牢牢的,以免风浪把它吹走。
然后开始从后备箱里搬运食材,因为之前大部分耐储存的食材都已经被用快艇运送过来了,所以彼得这次来送的只是一些不易存放的时令蔬菜,只有两个不重的盒子。
他抱着盒子走进了小屋,第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沙发上的杰森。
而席勒正在旁边的厨房整理东西,看到彼得进来以后给他打了个招呼,说:“谢谢,彼得,放在门口就好。”
席勒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的事,走到了门口,背着彼得笑了笑说:“我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你干得不错,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彼得,蝙蝠侠现在一定很生气。”
彼得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苦瓜脸,摊了摊手说:“知道了,医生,等他回来,我会记得跑快点的。”
然后他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了一眼,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指了指杰森,做了个好奇的表情,大意就是在问“他真的没问题吗?”。
席勒顺着彼得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呆滞的杰森,流畅自如的解答道:“他没事,彼得,临近考试的医学生都是这样的,双眼无神,肢体僵硬。”
“那只是因为太多复杂的知识占据了他们的大脑容量,让他们不能够很好地进行日常活动,但这样的付出是值得的,他们会在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的。”
彼得咽了咽口水,从眼睛的上方看着席勒,席勒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并说:“放心吧,外科医学不是你必修的科目,你可以把它作为兴趣爱好,但没人要求你一定要去考试。”
彼得松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杰森,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之后,席勒把刚刚彼得送进来的两个箱子抱到了厨房,从里面挑选了一些新鲜蔬菜,并启动了烤面包机。
没过多久,一盘三明治被端到了杰森的面前,杰森因为疲劳而有些浑浊的眼珠转了一下,目光却没有放在三明治上,而是落在了席勒的手上。
席勒放完盘子在杰森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握在一起,小臂撑在腿上,看着杰森说:“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我是为了你好,现在你还会对小丑感到害怕吗?”
杰森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有喉结轻微的上下动了一下。
他知道他的答案是“不”。
但他也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给出肯定的答案。
只不过现在令他感到恐惧的不再是小丑,而是席勒。
杰森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有多么后悔用羊群来比喻普通人的社会,并不是说这个比喻不恰当,而是他发现,当他只把这个看作一个比喻的时候,有人在用实际行动践行它。
杰森切开了小丑。
但这只是第一步。
当席勒的手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最令他感到恐惧的还不是死亡的威胁,而是躺在手术台上的小丑注视着他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永远都是一只被绑在椅子上的小羊羔,我任何时刻都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你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心。
杰森无比恐惧自己真的会变成这样。
所以他动手了。
切割活人的感觉和分解尸体完全不同,切割小丑又是另一种不同。
当杰森切开这个男人的胸膛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鲜活的肢体再因恐惧而抽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搏动、血液的流淌。
太过鲜活,太过温热,过于残忍,过于出格。
但在刀口周围的皮肤骤然收紧的瞬间,杰森意识到,小丑也是会疼的。
或许他是个疯子,或许他愿意为了他邪恶的大计划付出一切,甚至包括生命,但疼痛是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的感受,同样的伤口会带来同样的痛苦。
不能说杰森没从这一刻的感受中学到点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和消化,席勒的命令就又来了。
理所当然的是,拆掉肋骨,切掉三分之二的右肺,还有胰腺和一部分的小肠。
杰森的双手在抖,但他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