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小姐,塔利亚小姐,你醒了吗?”
塔利亚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浸透了丝绸的床单,她为什么会毫无防备的躺在陌生人甚至是敌人的房子里?甚至没有感觉到对方是怎样走到她的床头的!
在她过去的人生当中这样失去警惕的场景从未出现过,因此她的思维断流了一瞬间,就在此时,她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
塔利亚低头一看,那是一杯冰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浓密的黑发拢到脑后,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并说:“谢谢,但我不渴。”
她实在是怕了这绝命毒师师徒俩了。
塔利亚认为席勒可能给她下药了,尽管她没喝席勒提供的茶水,但她明白下毒的方式有很多种,再在这里待下去不是什么好主意,否则她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有毒。
“很抱歉,我冒昧闯入了你的房间,但是我在门外敲门你没有应答,我担心你出事了。”
席勒却在床边坐了下来,他侧着身体,回头看向塔利亚说:“我来这里是想向你道个歉,小姐,刚刚帕米拉小姐来我这儿,并为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我的学生布鲁斯·韦恩在与你约会的途中,采用一种违反法律、极不道德,甚至是骇人听闻的方式迷晕了你。”
塔利亚刚想张嘴说什么,席勒就用一只手按在了床单上,把身体前倾看着塔利亚,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来见我的第一时间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或者这其实是个更糟糕的讯号,你明知他的所作所为,但你不敢计较。”
塔利亚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然后又把嘴巴合上了,眼睛撇向一旁,她想,所以她为什么没有理直气壮的对席勒指责布鲁斯呢?
她总不能说,如果当时她来得及提前让指甲划过布鲁斯的皮肤,那被迷晕的就是布鲁斯了吧?
塔利亚猜测,这可能是席勒的又一次试探,于是她说:“他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我之前的一些过激举动,所以我……”
“比如?”
塔利亚的眉宇之间露出了一丝疑惑,她看着席勒说:“比如什么?”
“你做了什么过激行为?”
“在他从来没有给我留过联系方式的情况下,我拨打了几次他的私人号码,其中有一半时间是他的管家接的,我去他经常出入的场所找他,但是并没有找到,我询问了一些他的同学和朋友他去了哪里,但他们并不知道。”
“简单来说,你在骚扰他。”
塔利亚毫无顾忌的点了点头说:“所以如果他……”
“那他应该向警局申请对你的人身限制令,而不是给你下药迷晕你。”
塔利亚是真的愣住了,她直勾勾的盯着席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首先,就算席勒不是看起来能够操纵全世界的幕后黑手,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哥谭人,报警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够魔幻的。
“他严重的违反了法律和道德,塔利亚小姐,而你对此会无动于衷的唯一理由,我只能想到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威胁到了你,让你不敢开口诉说自己的遭遇。”
席勒轻轻叹了口气,就像是在惋惜一样说:“而如果连你都无此勇气,我真的很难想象,到底还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
“这对我来说是个糟糕的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很有可能在我没有关注过的地方,我的学生以同样的方式加害了很多人,而他们都因畏惧不敢开口。”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塔利亚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其实主要原因是,塔利亚从来没有当过受害者。
这个美丽又危险的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反派,她从来只做加害者和施暴者,疯狂邪恶、心狠手辣、黑暗恐怖才是她经常听到的评语。
“我认为你可能对我有所误会。”塔利亚开口说:“我早就向你强调过了,我不是柔弱的小女孩。”
“他确实让你失去意识了,不是吗?”席勒也看着塔利亚说:“你很确定自己在那段时间里不会遇到危险吗?”
塔利亚怎么确定呢?事实上这是她十年以来栽的最大的跟头,可以说,要不是他们自己的计划出了岔子,塔利亚真的不确定自己会遭遇到什么。
“很抱歉,对受害者施加压力不是我的本意。”席勒从床边站了起来,他的阴影覆盖在塔利亚身上,那让他感觉自己是窗前的麻雀。
“不论如何,我的良知在告诉我,我恐怕需要为自己的教育失败承担一部分责任,我希望一顿丰盛的晚餐能够抚平你的创伤,至少是一部分。”
席勒忽然又微微弯腰,塔利亚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而僵硬的不敢动弹,当她微微将眼球转过去的时候,她看到了半透明的毒牙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他一定像这样咬住过许多人的脖颈,将言语的毒液注入他们的大脑,shǔn xī 、啃噬、吞噬……
席勒几乎是贴在塔利亚的耳边说:“请你务必赏光参加,塔利亚小姐,就当给我一个抚平内心愧疚的机会,珍贵的食材为你的仁慈而献上祭礼。”
席勒离开之后,塔利亚坐在床上久久不语。
她转头看向窗外,以窗外景色放松心情,以及集中她那从刚刚就破碎涣散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