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的人格现在这种破碎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吗?”查尔斯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席勒叹出了一口气,并说:“之前你分析的童年时期私人资源掌控缺失的现象的确存在,但并不是在孤儿院当中存在的,而是在带走我的那个外国组织的实验室当中。”
“我所在的那个孤儿院收养的绝大多数是些有先天疾病的孩子,少数的健全儿童,尤其是男孩,会被很快领养离开。”
查尔斯立刻注意到了他话中的某个关键点,他挑了一下眉说:“东方国家?”
席勒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照顾先天缺陷儿童需要很大的耐心,并且工资非常微薄,最终能长期留在那里的老师大多数都很有爱心。”
“除去一些性格比较恶劣的调皮孩子,剩下的大多数孩子相处的还不错,虽然物质条件不是很好,但也还勉强过得去。”
“孩子们拥有的玩具很少,孤儿院也买不起一次性的或者易损的玩具,所以那里最常见的玩具种类就是木头积木,因为那足够便宜,甚至可以手工制作,但却有无穷的玩法。”
“那个时候孩子们当中流行着一种玩法,就是尽可能的把积木垒高。”
“老师们似乎是认为这种竞争和对于胜者的赞扬能够鼓励他们社交,所以频繁的领孩子们玩这种游戏,但因为孤独症的社交障碍,我几乎从来不会参与进去。”
“但反复的观看这种游戏也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的时候,也开始复制这种游戏的形式,我开始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垒一座积木高塔。”
“后来,老师们似乎是觉得单纯的搭高塔不足以开发孩子们的智力,他们开始给积木块涂上颜色,告诉他们这代表着日常生活当中的某些东西,老师们说出名字,孩子们就把指定的积木块垒上去,这样能让智力有障碍的孩子尽可能的建立起对日常物品的认识。”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也开始给自己脑中的积木块赋予意义,比如这一块积木代表算术,那一块记忆代表记下来的文字,旁边的那一块则是和人说话的方法。”
“因为我反复进行了很多次,我所拥有的这些能力好像真的变成了积木块被我垒了起来,逐渐在我的精神世界当中变成了一座高塔。”
查尔斯听得很入迷,直到席勒停下讲述,半天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说道:“非常奇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但好景不长。”席勒抿起了嘴,查尔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见到了某种较为强烈的情绪波动,可能是悲伤,也可能是遗憾。
“那个外国人要带走我的时候,我有所预感,所以我大哭大叫,不肯跟他走,老师实在拿我没办法,只能劝那个外国人先离开。”
“但他们并不打算放弃,而在他们第二次来的时候,我躲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次来的不是考察人员。”
查尔斯狠狠的皱了一下眉,似乎已经料想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找了一群人,有可能是他们之前收买的,也有可能是他们对我感兴趣之后才发展的下线,但反正那群人冲进了孤儿院,说是孤儿院院长拐卖了他们某个亲戚的孩子——也就是我。”
“他们想通过这种方法把我带走,但与我朝夕相处的老师和院长早就察觉了我有某种特殊能力,我死活不愿意走,他们也就拦着那群人,两方之间爆发了很大的冲突。”
“最后你还是被带走了?”
席勒点了点头说:“那些外国人给了他们枪,一直照顾我的那个老师和院长都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因为我迅速的被从边境带离了这个国家。”
席勒深吸了一口气说:“目睹这一切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刺激,我在自己精神世界当中垒出的那座高塔彻底塌了。”
席勒将眼睛撇向一旁,又补充了一句:“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思维非常混乱,我只记得一件事,如果当时我如往常一样不哭不闹不说话,跟那个外国人离开,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所以在到达实验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说话,这也导致我后来的本我同样不会说话。”
查尔斯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很抱歉。”
席勒摇了摇头,表示一切都过去了,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说道:“那个组织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绑定在了积木高塔上,高塔塌了,我对于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他们的那些控制手段除了给我留下了操纵他人方法的记忆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我的某些暴力行动只是因为我当时没有理智的思维,但他们却觉得,是时候把我送回去了,我可以在一个关键节点制造一起影响重大的血案。”
查尔斯眯起了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扬起了嘴角,并说:“结果一定很惨烈吧?”
席勒点了点头说:“在实验室中我受到严格控制,因此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我的暴力敌我不分。”
“他们想让我干扰一起重大事件的发展,简单来说是想诬陷官方肆意屠杀抗议的平民,但因为我杀他们耽误了一些时间,错过了最佳时机,那个国家的情报组织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也发现了我。”
“那个时候我的能力不加控制,异常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所以我被捕获并送到了一个叫做第九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