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咧嘴笑了一下说:“布鲁斯·韦恩一定除外,我想他的那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应该也挺好看的。”
“不过说真的,席勒。”康斯坦丁放下酒杯,身体前倾,盯着席勒的眼睛说:“那个克莱恩是什么来头?你确定让他教导扎坦娜没问题吗?”
“乔纳森曾向我形容,扎坦娜有点像是之前的布鲁斯,我并不赞同这一点,因为他并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布鲁斯就妄下论断。”
“扎坦娜确实有点莽撞,而且自控力不强,太依赖力量而缺乏头脑,但她是个正常人,以哪个角度来看都够不上精神病人,这些缺点也只是常人会有的缺点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认为扎坦娜依赖力量的特点甚至算不上是缺点,如果你天生长有三只手,你会故意不去用多出来的那一只吗?如果你用了就要被称作滥用吗?对扎坦娜来说,魔法简单的如同本能一般,那为何不用呢?”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教导,就这样胡混几年,自己也会明白过来的,但我断言,乔纳森想要操纵她的目的不会得逞。”
“为什么?”康斯坦丁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接着补充道:“你看到了,这个克莱恩教授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扎坦娜开始怀疑自己了。”
“我让布鲁斯怀疑自己只花了三天。”
“我不是在比较你们的学术水平。”
“但事实就是如此。”席勒摇了摇头说,他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乔纳森·克莱恩对于扎坦娜·扎塔拉的企图不会得逞,他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康斯坦丁挑了一下一侧的眉毛,让身体更向前倾,盯着席勒的眼睛问:“那是什么?”
“爱。”席勒吐出了一个单词,他非常肯定的说:“乔纳森·克莱恩是天生杀人狂,他没有爱的能力。”
康斯坦丁直直的盯着席勒,希望他作出更深入的解答,而席勒也如他所愿,但是首先问道:“你读过斯德哥尔摩情结有关的著作吗?”
“一点点。”
“我反复向我的学生们强调,斯德哥尔摩情结的患者不是受虐狂,他们不喜欢暴力和控制,没有人喜欢这些,他们会爱上加害者,是因为他们从暴力和控制当中感受到了爱。”
“那他们真的被爱着吗?”康斯坦丁抓住了关键。
“很多时候是的,但这种爱可能是扭曲的,如果绑架犯恨受害者,那么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们,而不是囚禁他们,许多长期囚禁受害者的绑架犯作案的动机都是扭曲的爱。”
“凶手将不合法律和道德的浓烈的扭曲情感倾注在受害者身上,受害者不是木头,在遭受囚禁的场景里,他们或多或少的会感觉到这种情感。”
“情感都是很复杂的,一种情感当中注定有不同的许多面,再扭曲的情感也有温和的、容易被常人接受的一面,而受害者一旦接受了这一面,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自发的说服他们去接受那些更扭曲的东西,进而说服他们接受暴力和控制。”
“在囚禁的过程当中,受害者没有别的情感来源,但又感觉到害怕和惶恐,安全感唯一的来源就是与凶手之间情感的纽带,是受害者对于凶手的理解和美化,当受害者长时间依赖这种安全感,自然会觉得自己无法割舍。”
“哪怕已经获救,他们依然习惯性的寻求这种安全感,这便会以斯德哥尔摩情结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来看,业界也往往以这种角度分析类似心理状态,但若反过来看,凶手掌握了这种心态,便可以主动培养这种情结。”
席勒回望康斯坦丁,用一种十分平常的语调说:“这并不算很难,即使我学艺不精,我也可以不止培养一个,而是同时培养很多。”
瞬间,康斯坦丁一身冷汗,他盯着席勒半晌之后挪开了目光,用手挡住嘴,轻轻咳嗽了两声说:“你的意思是,乔纳森·克莱恩没有爱的能力,所以他就无法做到你对布鲁斯所做的?”
席勒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爱布鲁斯?”
“是的,作为他的老师。”
康斯坦丁的五官都皱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说:“……爱到处心积虑引导他自愿接受严酷监禁?”
席勒点了点头,态度坦然的令康斯坦丁震惊,接着他听到席勒说。
“不然,哥谭琐事缠身,他哪里来的私人时间,去适应人格特质分裂之后多线程的思维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