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刻刻觉得有其他人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时时刻刻的觉得自己被窥探,怀疑一切对自己付出情感和自己付出情感的对象,这种创伤,将会伴随受害者的一生。
布鲁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了创伤,因为他本身就有精神疾病,而且一直很多疑,他习惯性的怀疑全世界,那怀疑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很正常?
看到布鲁斯脸上的表情,维克多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安抚布鲁斯,然后说:“我现在去给高等教育委员会打电话,让他们对席勒罗德里格斯展开渎职调查。”
“别担心,这不是法律指控,我也曾接受过类似的调查,高等教育委员会会派人来,对于教授接受指控的方面进行详细调查,但其他方面不会涉及。”
“当初,我被指控进行违规的人体实验,高等教育委员会派人来对我进行调查之后,发现我冷冻的是我的妻子。”
“他们想要将这个案子转移到法院,判定我是否构成了违背他人意愿或强制拘禁罪,但最后法院没有立案,因为我的妻子的父母对法院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他们不想让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这种非公开的指控是小规模的、可控的,并且相对公正的。”
“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法。”维克多强调道:“最重要的是,要将可能有嫌疑的教授进行隔离,所有熟悉的人都要避嫌,展开完全真空的调查,以获得尽可能客观的评估结果。”
“如果评估显示席勒没有问题,非公开的指控也不会对他的职业生涯造成影响。”
布鲁斯抬头看着维克多问:“那如果评估结果有问题呢?”
维克多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要视其严重程度而定,如果只是渎职,面临的可能是停职或者开除,但如果还触犯了法律,就会转交给法院进行审判。”
维克多叹了口气,说:“席勒也是我的朋友,我比你更不希望他出事。”
“但问题就在于,如果他确实有实际行动,而你和我都包庇他,一是他的精神状况可能会走向极端,二是万一某天东窗事发,显示受害者众多,指控由非公开转向公开,那来调查的,可就不是教育委员会了。”
瞬间,布鲁斯就想起了数起类似的案子,其实在美国教育历史上,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有不少的教授被指控教唆、侵害、虐待。
这些案子有的的确抓住了凶手,但也有不少几经调查之后,发现只是私人恩怨。
但是不论如何,在社会声誉方面,受影响更大的一定会是教授,因为绝大多数教授都功成名就,一旦进行大规模的公开指控,就算最后洗清了嫌疑,职业生涯基本也就走到头了。
布鲁斯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对维克多说:“我觉得,我应该忠于自己的判断,我和席勒的矛盾远远没有到,非得找一个第三方,把我们都隔离起来调查的程度。”
“而且,据我所知,就算有受害者,也只是我一个,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对我进行反复的心理评估,而我不想接受来自任何人的心理评估。”
维克多抿着嘴,双手插到口袋里,看着布鲁斯说:“说实话,你们两个精神病人凑到一起,要说虐待,也一定是互相伤害。”
“我不知道这次你们两个是怎么吵的架,但是你感到伤心,他也未必不难过,他做的可能是有点过分,但你也要想想,你未来要面对什么。”
维克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想改变哥谭,甚至想拯救世界,未来遭遇的打击和痛苦,可能要比这严重的多得多,我不想赞美苦难,但你从他身上学到的,总比你失去的多,在未来,这些都会是你对抗困难的资本。”
布鲁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他的确感觉到自己被宽慰了,因为他深知,他所要面对的困难,可能比维克多想象的还要多得多,因为席勒曾不止一次的透露过,宇宙比他想象的要更为广阔。
宇宙里除了美丽的星辰,还有无穷无尽的敌人,要是不能尽快成长,早做准备,可能真的会有大麻烦。
而且,远的不说,哥谭的改革计划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这个时候把席勒弄去隔离调查,法尔科内家族和市长罗伊都不会乐意的。
更重要的是,就算布鲁斯怀疑,自己对于席勒的愧疚,可能也是斯德哥尔摩情结的产物,但他还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这么做。
想到这里,布鲁斯站了起来,他看着维克多,非常诚恳的说:“谢谢,弗里斯教授,我没想到,你会坚定的站在我这边,你是个好老师。”
维克多笑了笑说道:“没什么,这只是我应该做的,我乐意帮助每一个有困难的学生,同时,也愿意为我的朋友负责。”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往门外走的时候,一连串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传来,门刚打开,安娜的身影站在门外,她的眼神扫过维克多和布鲁斯,语速飞快的说:
“罗曼·西恩尼斯和托马斯·埃利奥特,以及其他超过20名哥谭大学的学生,联合对席勒·罗德里格斯进行公开指控,新泽西州高等教育委员会,已对罗德里格斯教授发起隔离调查。”
“指控的罪名包括但不限于精神控制、精神虐待、教唆及诱导犯罪、非法拘禁及谋杀。”
“由于受害者众多,指控罪名严重,美国联邦调查局已正式介入调查。”
“就在刚刚,他们从办公室带走了席勒·罗德里格斯。”
布鲁斯看向安娜的眼睛,而安娜也看着他说:“……而他没有进行任何反抗。”
在布鲁斯走出门去的时候,安娜低声说:“席勒很看重自己的学术名誉……他感到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