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的怨恨无人在意,因为周进开启了无差别攻击,他仿佛吃了疯药一般,将上朝的文武诸臣全部都点了一遍。
武将首当其冲。
这些在朝为官的武将,在天下安定后便远离战场,开始了纸醉金迷的日常。
他们这些人,莫说上阵与凶残的匈奴人厮杀,便是让他们和普通士兵一样去训练,恐怕都会落于下风。
而作为武将,他们是对自身情况最了解的,故而在周进点名后,他们不是左顾右盼视若无睹,便是千方百计为自己找借口,为了不上战场,他们中有人甚至将自己患有「隐疾」的事昭告天下大肆宣扬。
等到最后一个可以在御前说上话的武将请罪后,众人才发现天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天子语气森冷,「诸多将领,竟无一人可用吗?」
在场的武将全部下拜请罪,「臣等该死!」
该死?
呵。天子疑心病那般重,他们又都曾立下赫赫战功,若非他们早已交出了兵权且有意避让,只怕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就在众臣都屏息凝神,生怕出了差错惹恼天子时,周进又适时开了口。
这一次,他将矛头对准了文官。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武将的用处,不必在一时一刻体现出来,可那些尸位素餐的文臣呢?
他们在干什么?
匈奴侵犯边疆掳掠残杀边民的时候,他们喊着以和为贵,恨不得将公主送去和亲。
匈奴战败落荒而逃,边疆之仇终于得报,百姓终于得以安生时,他们又言大夏作为大国须有容人之量,要宽厚以待邻邦,不仅不能将匈奴赶尽杀绝,还倡议将大夏发达的文化技术送去匈奴,达到教化的目的。
他们在朝堂中扯皮,阻碍大军进程,导致的结果便是匈奴舔舐好伤口后卷土重来,大肆屠杀边地百姓,抢夺粮食,掳掠妇女,致使边地发生一轮又一轮惨绝人寰的战事。
然而,如此惨烈教训,依旧没让他们看清现实。
萧羁才把匈奴赶回老家,这些文臣便又故态复萌,一边高呼赶尽杀绝有伤天和,一边又污蔑北地的将士,兼并他们的土地,奴役他们的家人。
如此蠹虫,才是朝堂的毒瘤,才是最应该被除去的存在!
周进嘴巴一张一合,将满朝文武数落了个遍后,又再度强调了萧羁拥兵自重的罪行,提议将萧羁押解回长安受审。
他看着天子,重重一拜,「陛下,萧羁狼子野心,不可轻视,还请陛下立即下诏,将萧羁押解回长安受审!」
话音落下,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纷纷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换下萧羁,派谁去驻守北地呢?
石明?
大家的视线还未看过去,石明便已吃力地喘息了起来,「陛下,臣不能出征,臣有罪!」
众人又看向下一个武将。
不出意外,那人再次请罪,「陛下恕罪!臣是南方人,自幼在南方长大,建功立业亦是在我熟悉的南方,乍然去到北地,最大的问题只怕不是我是否统帅大将军麾下那些骁勇善战的北地兵,而是水土问题,还请陛下三思!」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周进没有再点名,文臣们的目光却一一掠过了每一个武将,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被周进指着鼻子骂的难堪,一个个都鄙夷起了在座的将军。
身为武将,不能上阵杀敌,留着何用?
就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之下,有专管礼制的官员出列,指出了萧去疾一个男子住在宫中的诸多不合情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