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影将野鸡野兔放到了地上,之后才轻手轻脚来到树屋外,他并未进去,而是隔着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锦晏还在睡,且被子也盖得好好的,便又转身来到了溪边。
他先是摘了一些宽大的树叶,洗干净后放置一边,才反复清洗那些野果,再将野果放置到洗干净的树叶上。
做完这些,他才拎着野鸡野兔清理起来。
在他点火炙烤,将野鸡野兔的皮毛都烧着时,两只白鹤的眼睛便直愣愣看着他,眼中惊惧剧增,仿若下一个被架在火上烤,被拔毛剥皮的是它们一样。
于是,在乘影蹲在水边清洗烧焦的黢黑灰烬时,那白鹤便咬下一块干枯的树枝衔在嘴里,盯准了书屋上的漏洞,精准地将其投入了屋内。
没办法,它们可不想死。
树枝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床前不远处用木头做的茶杯上,茶杯应声倒地,撞在一些玉器上面,发出了咣啷声响。
两只白鹤骤然松了口气。
树屋之内,锦晏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眼阳光的位置,知晓是什么时辰后,便扯过搭在一边衣架上的衣裳穿了起来。
不多时,锦晏便踩着木屐来到了树屋外。
乘影早已不在溪边了。
做饭的时候所需的柴火多,烧得时间长,烟气也多,他便换了一个位置,将烤架立在了下风向那边,这样只要不是突然起大火或者刮逆风,就不会熏着锦晏。
锦晏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专心盯着烤肉的乘影。
她缓步靠近,还没到跟前,乘影已经察觉到什么,回过了头。
见锦晏只穿着一身单薄的春衣,他又快速起身,回到树屋内拿了一件厚实暖和的披风给她披上了。
“殿下怎么醒了?”乘影问道。
这几个月来,他做饭的技艺是越来越娴熟,自然也知道自己方才做饭的动静不是很大,不会吵到锦晏。
想起什么,他突然抬头,冷肃的目光看向了枝头那对白鹤。
危险的气息袭来,本就胆战心惊的白鹤被他这么一吓,立即就飞离了树梢。
它们不断发出声响,好似在向锦晏告状一样。
但等了半晌,也没等来锦晏对乘影动手,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离去。
乘影原本坐在一捆干柴上面,见锦晏也要坐,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当作垫子铺在了柴上。
“你吓唬它们俩干什么?”锦晏说着,拿起一个好看的树枝随意地拨弄起柴火来,没两下,火势便更旺了,烤的两人都面色发红。
她有些热,便要解下披风,手却被乘影压住了。
乘影将披风重新系好,一边道:“晨起露重,殿下还是穿着吧。”
至于吓唬白鹤的事,他是只字不提。
同样的情形,这一路上不知道已经发生多少遍了,锦晏也习惯了。
她身子一转,习惯性地靠在了乘影的左臂上,看着远处嬉闹的鸟儿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离开京城已经三年了。”
乘影手上一顿,他微微低头看向锦晏,“殿下想回京城了吗?”
这三年里面,他们几乎走遍了人界,除了神通广大的宋淮和国师还有枭镜偶尔会鬼使神差的突然出现打扰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是两个人,形影不离。
若回去京城,重返人间,殿下便不能像现在一样,只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