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嫂子调的酱,你爸回单位了,昨晚你哥回来说燕京有电话过来找他。”
林瑾愣了一下:“燕京?姑姑?”
他母亲点了点头:“你姑父走后,你姑姑一直过得孤僻。你爷爷奶奶都走得早,她后来就没回过江城了。也就去年晴雪考上燕大,她打电话来说了说。”
林瑾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姑姑也挺不容易的。”
几口把馒头吃完把粥喝完,林瑾就说道:“妈,我去睡了。”
他母亲收拾着碗快点了点头,瞧着这不到六十的房子叹了口气。
都24岁的孩子了,家里这情况,请人说亲都不好开口。
小姑子在燕京那边辞了职,听林建峰说她做生意过得还可以。有时候不是没提过看她能不能在燕京给瑾儿介绍个事,但林建峰说开不了口,当年她没了男人时,哥嫂也没能力帮帮她。
洗好碗快怕孙子孙女吵着林瑾补觉,真准备把孩子带出去帮儿媳妇收摊时,林建峰回来了。
放着孩子在院里玩,她问自己男人:“是不是栖霞的电话?”
林建峰默默点了点头,拿出火柴点燃了烟,吸了两口。
“……出了什么事?”见丈夫心事重重,她焦急地说,“到底怎么了?”
林建峰被烟熏红了眼:“你去菜市场多买点土鸡蛋,再去买点她爱吃的豆丝,我晚上坐火车带到燕京去。”
他媳妇心里一突:“栖霞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林建峰摇了摇头,“我带着小瑾一起去,让人见一见。二妹说,如果合适,让小瑾以后在燕京跟着别人做事。”
“晴雪刚上学……谈朋友了?”
“二妹轻易不打包票。”林建峰吐着烟,缓缓说着,“她说先让别人见一见,看行不行。能行的话,比他在哪个单位都强。可以学本事,赚的钱也多。”
“真的?”他媳妇喜不自胜,“是做什么事?”
“长途电话贵。”林建峰言简意赅,“你知道她性格的,要么不说,要么就是有把握的。等小瑾醒了,找个由头先跟厂里请两天假。”
林瑾中午睡醒后,听了这个消息吃惊不已:“姑姑帮我介绍事?”
“听着好像不那么简单。”林建峰说道,“你姑姑电话里没讲太多,说也想看你愿不愿意去燕京闯。你怎么想的?”
林瑾仅仅思考了片刻就说道:“我去试试!”
在锅炉厂转正,无非也只是想先有宿舍住,不挤在家里。
锅炉厂也好,大哥所在的机械厂也好,前景都越来越不容乐观。
林瑾极力想自考,可不光是为了端上个铁饭碗。
而对于能把表妹培养到燕大去的姑姑,林瑾选择相信。
黄昏时分,林谦和母亲一起把弟弟和父亲送到了火车站。
而这个时间,在沪海也有两个人坐上了前往燕京的火车。
男人衣着体面,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仍然看着儒雅俊逸风度翩翩,但他眼里却蕴着怒火,显得有些阴翳。
妇人保养得好,但长相却并不好看。此刻坐在男人身边,反倒显得小心翼翼。
“……别气坏了身体。”
这是个软卧车厢,门一关,里面就只两人。
男人冷哼一声:“燕京教育好,沪海不好!搁在你爸和你哥身边读完了小学,就养成了这副性格!”
妇人委屈又忐忑,竟不敢反驳。
“别嫌我话说得难听,她要是不听我,那就别跟我姓姚了,跟你姓戴吧。”男人冷冰冰地说道。
妇人脸色陡然一白。
十一月初的燕京秋色刚显,萧瑟之意已经冒起。
曹学诚跟李平通过电话之后,也带着秘书和何若,再加上刚好有事一起过去的袁坤启程前往燕京。
天刚微亮,沉晴雪在宋阳怀里醒来,看了看他把被子揭开一条缝往里偷偷瞄了瞄之后,脸上又热起来。
每个星期,除了周一周五白天有时间呆在这里时,只有周五晚上是属于两人的完整夜晚。
真是奇怪,好像还睡多少时间,又觉得很有精神。
她偎在宋阳身上,肌肤相亲中看着他熟睡的脸更觉得甜蜜。
妈妈说,表哥跟舅舅今天早上就会到。
他身边缺信得过又能办事的人,竟主动让妈妈帮他介绍人。
这就是她鼓起勇气写出那封信,选择相信的男人。
沉晴雪忽然整个人在他身上磨了磨,凑到了他唇上又轻轻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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