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无法判定眼前的这对男女的真实意图,甚至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不得而知。
这对男女,是前朝余孽?
抑或是敌国的探子?
也可能是朝廷派来刺杀将军的,还可能跟今晚刺杀将军的,是同一伙人。
这些念头不断在张昭脑子里闪来闪去,闪到最后,他血液倒灌般浑身冰冷。
他终于意识到,无论眼前的男女是谁,这个村子藏了多大秘密,他都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将军的命,已经是人家的掌中之物了。
或者,他的命也是。
想明白这点后,张昭松开握刀的手,跟着卿卿站了起来。
战场上出生入死,到了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让他跪下求饶他做不到,抱着赴死的心跟着卿卿出了院子,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有什么花样。
炕上的魏将军对眼前的波诡云谲一无所知,嘴里呢喃着不成句的话,只有偶尔冒出来的“三娘”二字,能让人听清。
张昭跟着卿卿走在村里,卿卿走在前面,摇摇提着灯笼跟在边上,张昭走在俩人身后,想着他如果趁机劫持于夫人,能不能有一丝转圜。
“我劝您还是别想了,族奶奶真要是打起架来,族爷爷也不是她对手呢。”摇摇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提着灯笼照着张昭的脸,被看穿心思的张昭脸色煞白。
卿卿就好像没听到这些似的,自顾自的给张昭介绍村子。
“将军上次来村里,真可谓鲜衣怒马少年郎,意气风发,想必也没有心思仔细看看我们这不起眼的小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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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冷嘲热讽,觉得我现在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张昭觉得卿卿拿上次说事,就是嘲讽他认人不清。
“并不是,我只是很想给你介绍下这个村子,这个村,原本不叫大裕,原来的名字是于家沟,名字是我和相公为了躲避山贼改的,你看村里现在修的路,平坦宽阔,现在是冬季暂且看不出好处,但是夏季,我们村不会有积水,老人和孩子,都能自在出行。”
卿卿又指着前方修了一半的水车说道:“这一片的水源常常不足,几个村子为了争夺水源,爆发过很多大型械斗,也死了不少人,这孩子的爹,就是为了抢水没了。”
卿卿比了下摇摇。
张昭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些,可还是被卿卿的话吸引,他想知道这个村子更多的事。
“有了水车后,土地就有了保障,对抗小旱没问题,抵御大旱,还要修建水库,水库我们也在造。”
“你们把自己的村子弄的固若金汤,把水聚集在一起,想看周围的村子死吗?”张昭不自觉地问,他从军前也种地,对这些也知道一些。
“将军你说这话,我可听不下去,二位祖宗可不是那自私自利的,族奶奶跟我说过很多次,唇齿相依唇亡齿寒,如果我们关着门自己吃肉,任由周围村子的人饿死冻死,那就是逼良民做贼寇,他们不想跟我们打也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