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连刀带鸡,给我戳在村口的村碑前,传消息的时候告诉所有人,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宗族制赋予族长很大的权利,甚至大到可以剥夺族人的生命。
这一刀下去,不仅劈碎了鸡,也劈碎了一些人想要逃避的心。
这两祖宗狠起来,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可惜了鸡,鸡血都没放干净,不能清炖了。”不离叹息。
卿卿拎着一桶水将木墩冲洗干净。
“其实,我也挺打怵的。”
他挑眉。
卿卿沉默,好半天才闷闷地说。
“我是真的打怵。”
她真的很抵触剥夺别人的生命,但村子的建设,容不得半个活着的逃兵。
真出了叛徒,她就是再打怵,手里的刀也不会迟疑。
放过一个逃兵,以后全村都是逃兵,大家都得死。
“活劈只鸡,总比活劈人强,能跟着你这样的领导,也是她们的福气。”不离是懂如何安慰她的,“等晚上打完了,把鸡拎回去,血没放干净烤着吃,一样好吃。”
这鸡搁在村口,威慑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到了集合时间,摇摇使出吃奶的劲儿敲鼓。
咚咚的鼓声直击心灵,全村所有人都到了,年迈动不了的,也被抬了过来。
二婶子和有财娘也在,俩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头都不敢抬。
那只戳在村碑前的死鸡,胜过千言万语。
此时天刚近黄昏,风吹过来,那些还没被收割的高粱穗沉甸甸地摇,一眼看过去像是举着红呼呼的火把。
不离抓起一把高粱穗掂了掂,通过重量判断,今年的收成的确不咋地,但好在他夜观天象,这几天都没有雨,对秋收来说也算是好消息。
村里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族长身上,见他信步闲庭,还抓着高粱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别人不知道族长干嘛,卿卿却是知道,这是沉浸式种田了。
清清嗓子提醒他该干活了。
不离正琢磨着明年如何给高粱增产,被她这一嗓子唤了回来,有点委屈地看她一眼。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来做就行呗,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琢磨种田的事儿。
在卿卿再三眼神催促下,不离才不情不愿地上阵讲了几句,跟卿卿动辄心灵鸡汤输出的大段讲话比起来,他就简单多了。m..
只说了注意事项,以及对应的措施,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肯说,众人听了个一头雾水,卿卿只能补充一遍,众人吓了一身冷汗。
原来族爷爷那些轻描淡写寥寥几句,每一句拆分都有深刻的意义,无论是哪一条违规,都能让人死得透透的。
要点说完了,卿卿让以小组为单位,配合着摇摇的鼓声练习,一开始大家还不太适应,但几次下来,配合就有默契了。
随着摇摇的鼓点,有序的攻击撤退,不离看着还有点意外。
这些农妇的潜力比他想的好太多了。
“不奇怪,这种不需要动脑子随着节奏活动的阵法,本质上与广场舞没任何区别,不需要想太多,也没时间想太多。”卿卿把筋骨拉开,夕阳落下,暮色将众人的身影遮去。
李家村的一行人,踏着暮色而来。
他们看不到高粱地里藏着的伏兵,只听那鼓声悠扬,离着老远就听到了。
“大哥,于家沟的人是不是傻了,这还没到祭祖的日子,怎么敲上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