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喆微笑看了眼这少不更事的小姨子,“小七看花呢,来见过九爷。”身边丫头不见了,自己这素日不登门的姐夫自空而降,她还浑浑噩噩毫无知觉,可真够迟钝的。谢寻人精明,养出来的闺女可不咋地。
“九爷。”流年盈盈曲膝。九爷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这便是谢状元的同母妹妹?”照她的长相看,她哥哥也差不了。阿嶷,你竟宁愿嫁个金玉其外的男子,也不愿嫁我。
“是,九爷。”丁喆神色恭谨,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这位爷若是想把小七劫走,或杀了,那便如何是好?到底是绮年的堂妹,一朵花似的。
“您认识我哥哥?”流年惊喜的看着九爷,“您这么一身贵气,身份肯定不凡。连您这样的贵人也认识我哥哥,真是哥哥的荣幸。您真是很有贵气,我想想,这样的贵气,我只有在……只有在皇帝陛□上才见着过!”
九爷自负的笑笑。算这小丫头有眼光,知道孤是贵不可言之人。“可惜皇帝陛下病了,病的很厉害。”流年神色有些凄然,“看着他想说话却说不了,想抬胳膊却抬不了,闻着一屋子的药味,真让人难受。”
九爷沉下脸。已病到如此地步?父亲,这样您都不肯召回我么,我还是不是您的皇储,是不是帝国的太子殿下?父亲,您待儿子,真是无情。
九爷神情郁郁,眼神像刀子般狠狠看着流年。流年是个小傻子,对九爷的杀意毫无知觉,“二姐夫,外面天气好不好?我晚上要出门玩耍,老天保祐,可千万别下雪。”
丁喆小心翼翼看了眼九爷,笑道:“这大冬天的,小七晚上还要出门?”流年天真的点点头,“是啊,丫丫约了我一起玩,会派人来接我的。”
丫丫?九爷眼神柔和了一点,“谁是丫丫?”阿嶷的小名叫丫丫,极少有人知道,更少有人叫。叫她丫丫的,都是她的长辈,和哥哥们。
流年心虚的笑笑,“这个么,真是不便告诉您。丫丫是她小名,只有家里人才这么叫。我从小认识她,那时我才一岁多,不管大小尊卑,只管逮着她叫丫丫。这么多年,都叫习惯了。”脸上泛起粉晕,微微有些害羞。实在不应该管人家叫丫丫的。
九爷默默望了流年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去。丁喆长长松了一口气,急急跟在他身后,也走了。流年衣衫都已经被汗湿透,愣愣坐下,一言不发。
“小七,小七!”谢四爷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花园里发现被打晕的鹿鸣、之苹,小七不知下落,让他如何不慌张?
外面声音纷乱,流年木木坐着,一动不动。“七小姐在这里!”有丫头找了过来,大声向外头报着信。没多大功夫,谢四爷、棠年等人涌了进来。
流年跟傻了一样,不说话。谢四爷痛惜的抱住女儿轻轻拍着,“小七乖,不怕。”女儿是被谁吓着的?该死。可怜的小七,在自己家里遇着这种事,真是防不胜防。
谢家发现打晕的丫头之后,已命人飞速去了南宁侯府报信。张屷急匆匆赶来,身边跟着位蒙面少女。“送小七进宫。”蒙面少女蹲下看过流年,果断说道。如今是非常时刻,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不可轻视。
这蒙面少女自然是丫丫了。谢四爷略一沉吟,便点了头,“依你。”不能让小七白白吃了这个亏,谁欠的债,都要讨回来。
到了乾清宫,流年依旧是愣愣的。丫丫柔声哄了她半天,似是好了一点,却依旧说不出话。魏硕峰有眼色,铺好了纸,磨好了墨,“七小姐,您若是说不出来,写出来也是一样。”
流年呆呆看着书案笔墨,忽然走了过去,提起笔。却不是写字,是作画。廖廖数笔,一名青年贵公子跃然纸上,生动逼真。
皇帝闭上了眼睛。小九,你回京城了,还去吓唬小不点儿!一个小姑娘,她招你惹你了,把她吓的连话都不会说。小九,你可真有出息。
当日你去南京时,朕是怎么交代你的?“没有朕的谕旨,不许擅自回京。否则,杀无赦。”小九,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传旨。”皇帝睁开眼,声音平平无波,“召辽王进见。”太监答应着,疾步趋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辽王便进来了,脸上带着汗珠。
辽王脸上既有惊喜,又有诧异,“父亲您……?”好的这么快?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阿德,朕命你擒拿小九。记住,要活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