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那个朋友会认可你的观点?嗯,我是说他会去促成这个项目按照我们预设的招标方式来运作?”
“如果只有他们一家,或者说其他竞争者没有竞争力,他们当然不愿意,但是如果还有那么一两家和他们情况相若,我估摸着他就要掂量一下了。”陆为民仰起头,“我们的本意不是要排除谁,也不是要为难谁,招投标制度在国外早已经形成制度,但在我们国家却还是一个新生事物,国家已经有法规制度出来,但是各地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不执行,我们都知道招投标的优越性,而且招投标制度也同样有灵活性,我的想法就是要尽早在双峰确立这种制度,最大限度的避免人为因素来对建设工程造成影响,这也算是杜绝腐败的一种预防性措施吧。”
“也就是说,你对这种项目最终会以什么样一种方式来运营推进并不在意,而更注重能在双峰确立这样一个规范制度?”陈鹏举对陆为民的想法越来越好奇。
“陈专员,你清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个项目无论是采取哪种方式,都不可能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干净,所以我们只能在制度建设上尽最大努力来规范,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好的制度能使坏人无法作恶,而坏的制度则能使好人变坏,我希望这个恶能尽可能少一些。”
陆为民毫不忌讳的道。
陈鹏举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面色不变的陆为民,这个家伙脑袋里装的东西太不一样了,你越是以为猜透了他脑瓜子里想的东西,结果却往往大出你的意料之外。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鹏举沉吟着道:“现在是提出要按招投标制度来进行的好时机么?”
“还不是最佳时机,但是陈专员可以适当在行署里边吹吹风,但是态度也不宜太坚决,免得火首先烧到我们身上来了,有这个风声出去,到时候大老板们觉得扛不住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别无选择之下,用这种方式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而我希望的恰恰是这种方式带来的一个示范,一个萌芽,这种影响一旦形成,日后我们双峰的重大工程便都可以援引这种先例。”
陆为民的笑容里充满了智慧和轻松,看得陈鹏举也是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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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出陆为民的判断,地委行署几位领导都接到了来自有着各方关系和背景的电话询问和招呼,无一例外是要求在曲双公路工程项目上予以考虑,虽然话语或含蓄或开门见山,或直言不讳或转弯抹角,但是目的都是一个,要求给予照顾,当然免不了在资质和实力上都是拍胸脯打包票。
李志远狠狠的把电话压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气呼呼的坐在大班椅里喘着粗气。
他早就三令五申要求在重大工程上不准讲人情,不准干部参与,甚至还要求纪委书记萧明瞻对于重点工程项目要重点盯防,严防出现一个工程拖垮一批干部的情形,没想到这个破例似乎就要在自己头上打破,而且还不是一个。
电话是省人大一位老领导来的,这位老领导在他当省政府秘书长时曾经担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副省长,和他关系也比较熟悉,也算是谈得拢,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居然也会为这个项目来打招呼。
本来在这些事情上李志远早就下定决心自己决不去掺和,甚至他也知道孙震接到不少电话招呼,弄得孙震颇为头疼,他甚至还有些隔岸观火的看戏心态,没想到这种事情他依然摆脱不了,饶是他百般解释,人家却只认一个理儿,你是地委书记,你是一把手,就认准你了。
人家也说得不无道理,而且也是在省里那边把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省交通厅那边挡不住压力,早就把一切给卖了,推到了地区这边,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只不过这一次大家更为看重罢了。
坐在大班椅里生了好一阵闷气,李志远才慢慢把自己情绪调整过来,生气归生气,有些事情却不得不过问。
这些老干部能量不小,而且好歹也还是在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他没本事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帮你一把,但是到你关键时候拖你一下后腿却是绰绰有余,这种人最不好打整,李志远在省政府里边浸yín 那么久,深知这些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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