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凰是被卖到这里来的。
她十岁时,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乌萨斯帝国的一个偏远村庄里,给一对无法生育的乌萨斯夫妇当女儿。那对乌萨斯夫妇是个猎户,脾气暴躁嗜好酒精,对她的态度很差,就像是养了一个奴隶一样,邢一凰很不喜欢他们。
她刚被卖到那里时,那对猎户夫妇就把她带到野外去和野兽搏斗,看着小小的龙族女孩与狼互相撕咬挣扎求生,自己却在一旁站着无动于衷,直到邢一凰倒在雪地上才出手杀死野兽。
这不仅仅是一个教训,还是毫无人性的训练。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内,邢一凰身上的伤就没好过,她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也开始飞速提升。最开始的那几天她的身上满是血痕,直到数月后才逐渐好转。
当一个人始终游走在死亡边缘时,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如何快速高效地处理掉威胁。这对乌萨斯夫妇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锻炼邢一凰,在速成一个猎人的同时也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十四岁时,邢一凰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猎户。每天她都要跋涉数十里去打猎,直到夕阳西下才能回家。开山刀和弓箭成为了她新的家人,雪原和松林是她最熟悉的地方。邢一凰用了短短四年的功夫就站在了这片冻原的食物链顶端,成为了雪地里最致命的野兽。
但即便如此,有时候她也完不成这对夫妇的要求。如果打到的猎物不够分量,还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年轻的邢一凰也许能在雪原上杀死凶猛的棕熊,但是在被收走猎刀和弓箭的房屋里,她瘦小的胳膊面对乌萨斯天生的巨力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
后来,邢一凰长大了,打到的猎物也越来越多,这对乌萨斯夫妇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尤其是那名男性猎户,对她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邢一凰看向猎户的双眼,宛如看见了饿狼。
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每天睡觉前邢一凰都会将一把匕首放在枕头下以防不测。
在某一天,人类的阴暗面得到了释放。那个乌萨斯猎户狠狠地掐住了邢一凰的脖子,把她摁在床边的墙上,另一只手去解她外衣的扣子。猎户的力量很大,邢一凰哪怕是经过多年的苦练也还是挡不住乌萨斯壮年男性的威胁。
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方法保护自己,那把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邢一凰动用全身力量反抗着,终于在对方解开她上衣倒数第二个扣子时抓住了救命的希望。
她把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乌萨斯猎户的脖子,没有眨眼。猩红的血液从脖颈处喷出,溅在了邢一凰的衣服上,也给她黑色的瞳孔映上一抹骇人的红。就像是曾经那么多次的狩猎,野兽倒在了冻原之上,流出的血染红了大地,融化了那片冰冷的血。
男人死了,死因是流血过多。邢一凰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男人,一滴眼泪都没流下。
那时,她16岁。
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经忘记了流泪。
一昧的容忍只会让坏人更加肆无忌惮,唯有反抗才能带来希望。邢一凰用六年的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在杀死男人后,她没有离开这个家,而是将家里所有的面粉都倒在正屋的地板上,打开了屋里的风扇,紧闭门窗。
夜晚,当那名乌萨斯女人回来时,迎接她的不是麻木的邢一凰和终日不变的饭菜,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漫天的粉尘。
唰。
有人点燃了火柴,然后扔到了房间里。
一声足以媲美怒雷的声音在邢一凰的背后响起,那是她送给过去黑暗记忆最后的礼物。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回家了。
但是上帝并没有眷顾她,霉运依旧接踵而来。
这座村落距离炎国极远,几乎要纵跨整个雪原。离开村落的时间正是冬天,周围的移动城市早已离开,邢一凰只能靠着一双脚走回故乡。
而当这个坚强的龙族女孩走出数百公里时,她遭遇了天灾。无数的火焰从天而降,像是要将整片大地都焚烧殆尽;大量的源石丛从地下喷涌而出,在大地上撕开了无数条深不见底的口子,仿佛要扯开整片雪原。邢一凰被火焰和雪水包围,死神在她的身旁狂舞,却丝毫阻挡不了她前进的脚步。
仿佛是要用自己的意志和脚步让死亡屈服。
最后,她依靠着顽强的毅力和运气从天灾下逃了出来,代价就是感染了矿石病。
邢一凰一路流浪,从西伯利亚向南走,想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在路上,她遇到了数不尽的困难的折磨:雪原之上,到处都是野生动物,它们隐藏在黑暗里,冷不丁的来个突然袭击;而在有生气的地方,她过的甚至比雪原上还要凄惨。
乌萨斯人对感染者的宽容程度是整个泰拉世界最低的,有数次她都是死里逃生,差点被那些恐惧愤怒的乌萨斯人打死。
相对于那些乌萨斯人,有些时候动物都比他们更友好。
源石病给她带来了痛苦和歧视,也让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邢一凰发现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程度更高了,有股力量在他体内不断流动。当她调动这股力量的时候,她能够做到许多难以想象的事:关闭痛觉、降低体温、调整心跳、最大限度激活肌肉的力量……当她用出全力时,甚至能够打穿一堵20厚的砖墙。
这股神奇的力量很快就被其他人发现了。
那是在某个夜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找到了她,那时邢一凰正躲在贫民窟的一个小巷子里,身旁是堆满的纸箱垃圾。她的脸色很差,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和灰尘。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瘦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良好的居住条件和食物,代价就是签订一份协议,让我们研究你的身体,挖掘你的潜力为我们效力。”白大褂停在她的面前蹲下。
开门见山。
邢一凰没有理他。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你现在是名矿石病患者,就算你回到家,你觉得你的父母会认你吗?炎国的边境会让你通过吗?”
这两个问号就像两把尖刀,直愣愣的插进了邢一凰的内心。
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事情。这座小城就在乌萨斯和炎国的边界处,她一直在这里徘徊,渴望着踏进对面的土地,却又因为源石病的原因在此原地踏步。
邢一凰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面对这个问题。
她停下了脚步,转身。
“你能治好我么?”
瘦小的女孩像是竹子一样站立着,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在那双跟肮脏外表截然相反的眼睛里,白大褂看到了如刀一般的凌厉。
这个女孩就是一头野兽。她的毛发乱了,身躯也沾上了污泥,但是牙齿与爪子依然锋利,震撼人心。
也就是在此刻,这名莱茵生命的专员确定了,这个女孩身体里绝对藏着难以想象的潜力。
“如果你能给我们带来足够的价值的话。”白大褂向她伸出手。
邢一凰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紧紧握住。
那时,她18岁。
————————女主上线————————
“轰隆!”
“嘭!”
烈性炸药在墙上炸开了一个大洞,瓦伦丁从洞口飞出直接被拍在了墙上,像一块煎饼一样慢慢地从墙上往地面滑落。
“我艸shajguigsguihahuis……”瓦伦丁从地上爬起来,嘴里的哀嚎声就跟他的表情一样扭曲的像是毕加索的画作一般,抽象无比。
“真就下死手啊塞雷娅,合着我刚才说这么多她完全没听进去?”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墙走向床边,眼前如血的红色也在缓慢消散。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卧室,装修风格跟瓦伦丁原来住的地方一模一样,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瓦伦丁有一种又回到那个地方的感觉。
“这里就是你跟我说的帮手住的地方?她是个实验体?”瓦伦丁坐在床上把打空的弹匣甩出来,又重新装了一个满的弹匣上去。
“……子弹快没了。”他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原本鼓鼓囊囊的弹匣袋已经缩水大半,大概就剩下三个满弹匣了。
杀戒虽然破了,但是对于那些防卫部干员他还是尽量能躲就躲,躲不过就射击腿部或者手臂,毕竟不是研究他的研究员,没必要都干掉。
“看你身后。”系统友情提醒。
“恩?”
瓦伦丁一转身,看到一个头上长着一只角的长头发女人正坐在床的一角死死地瞪着他,瞳孔没有焦点,再配合着白色的睡衣,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恩……”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小龙人挠了挠头。“我是不是该大喊一声‘鬼啊!’来表达此刻我心中的恐惧之情?”
“女鬼”翻了个白眼,坐在床上接着发呆不再理他。
“……”
“总觉得她很讨厌我。”瓦伦丁跟脑海里的系统说话。
“这不废话么,如果你正在睡觉突然有个傻x从墙里炸出来还恬不知耻的爬到你的床上说你是个鬼,你会咋办?”